“你们女人家,就是心思多!”

孔母一听,顿时恼了。

痒也懒得给他挠,还伸手给了一巴掌,“屁话!一条街巷的人家,那也是有高低的。我和何家的惯来是处得好,就说之前咱们柱子的事情,要不是何家的当耳报神,你从哪儿知道外人编排咱们家?”

还女人家心思多。

没了女人在家给操心,男人进门有碗热粥喝?

“就这一条巷子:方家那是顶,人家有个秀才公,叫尊。

接下来是陶家,人是二进房子,还是东城富户陶家的门路,叫贵。

再下来就是咱们儿媳妇娘家丁家,丁家当家的男人是个赌鬼,但有一点,人家是祖上六代都在这一片,人家叫望。

就咱们家和何家是后来户。何家当家是货郎,你是夜香郎,两人都是走街串巷的。

我和何娘子打交道是一个台阶上,不至于谁看不起,妇人们坐一起,我们两就是互相搭话的。”

可有了刘家在中间一插,不尴不尬的,怪叫人不舒服。

孔母叹气,想着何二妮和刘家郎成亲,以后自己也得回避和何娘子亲近了。

“再说了,三娘和二妮是小姐妹情呢,以后还怎么处?”

“哦....保不准外头人说,刘家看不上三娘,却看上了二妮。一定是三娘品性不好,是个赖赖女呢。”

当娘的愁得翻身,怎么也睡不着。

正想问问丈夫以后该和何家如何来往,却听床另一侧传来一阵轻浅的鼾声。

孔母:“......”

无言半晌,握紧的拳头终于没舍得挥出去,空余一肚子的闷意。

夜色弥漫,叹气后闭眼睡去。

孔云彩是在一个月后刘家给何家下定的时候才知道何二妮的夫家是谁。

这一月何二妮被拘在家里,她只当是何娘子管得紧,让她做针线活呢。

炸鞭的时候还困惑是哪家生了儿子?

听孔母和二嫂子说了前后,孔云彩愣了一瞬。

继而笑出声,“这又不是多伤心的事儿。何家和刘家定亲事是在我之后,男婚女嫁的,我一个外人张嘴作甚。”

只不过是有些感慨。

上一世是她嫁入了刘家。

这一世却成了何二妮。

那不就是说她当时是什么命运,何二妮是有个什么命运。

哎...也不一样。

她喜欢做饼,有个做饼的手艺,但是二妮却不是。

保不准刘家婆就把二妮拘在西来村,让她当个老黄牛儿媳妇呢。

想到这些,孔云彩便有些意动。

何二妮和她的手帕交情分是真的,她并不想让对方受和她一样的苦。

于是,两家下过定以后,孔云彩瞅了空便去何家一趟。

名义上是送些自家种出来的菌子。

何娘子放她进门,留下空缝让小姑娘们说话。

何二妮怪不好意思的。

她是个小姑娘,成亲大事哪里由自己做主。

她娘非说那刘家郎是什么文人傲气,是个有骨气的人,是孔家吊着人才惹火了刘家。

她不赞同这种说法。

她娘就说成亲是看门当户对呢。

把刘家情况扳指头数算,又和镇上有些男儿一比较,她最终应承了。

“三娘,你来了,快坐。”

孔云彩:“我今儿过来是给你送菌子的。回头让何婶子做了吃,看看味道和咱们在小山头上采的一样不。”

何二妮乖巧点头。

又问起菌桩的事情。

孔云彩挑了些不紧要地跟她说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