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二妮虽然有些不甘心,但也没开口要。

倒是丁冬梅有些羞赫,这地方是她追着一只野兔,无意寻见的。

进来才看见是有人立过杆子做标记的。

“这一处你们常来?”

“嗯。那系着黑布的杆子还是我插进土里的呢。”

何二妮直言。

孔三娘扯扯她袖子,轻轻摇头,“没事,这山本就是众人的。谁来就是谁的。我们不问你要。”

丁冬梅松口气,感激地福福身子。

等离了这片空处,何二妮有点不解,“方才为何不让我说?”

孔三娘往左边的小径上跨,她记得上一次的猴头菇就是在这里摘得。

走了两步看见一个圆滚滚的大石头,眼神一亮。

是她做的标记。

“丁冬梅自小就要脸面,你再说下去,那一篮菌子她肯定要给咱们。”

何二妮跟上她脚步,“那还不好?给了咱们,今儿这一趟也有收获。”

“你娘没和你说丁家的事情?”

孔三娘疑惑地看向何二妮,看她面上茫然,道:“丁家爹要把丁冬梅卖了。卖到仙仙楼。”

何二妮险些一脚踩空,下意识回头看身后。

“仙仙楼?那不是女支院吗?”

最后两个压得音儿低,几乎听不见了。

孔三娘扶着她胳膊。

“嗯。”

丁冬梅的爹就是要将闺女卖到那种脏地方去。

第 9 章、哼!

“丁家爹爹说了,要么丁冬梅掏出十二两银子来,要么就乖乖跟着仙仙楼的管事走。”

何二妮明知道回头看不见,还是再一次将目光投向方才来的方向。

语气带着怜悯和同情,“怪不得你不让我说呢。”

那一篮子的鲜菇值不了几个钱。

她以前去过,自然知道那里长得都是些寻常的白菇。

送到酒楼一斤才十几个铜板。

“她一个人好可怜呀。”

孔三娘点头,“巷子里的人家都不让闺女跟她往来,生怕被丁冬梅给带坏了。怎么也不想想,她后娘要是个好的,丁冬梅怎会成了如今的性子?”

“可是,我没听我娘说丁婶子苛待过冬梅和小刀。”

小刀是比冬梅小四岁的弟弟。

孔三娘:“关上门过日子,咱们都是街坊,怎么会知道丁婶子的为人。”

光看小刀和丁冬梅出门穿的旧衣裳,就知道丁婶子不是个好的。

有些苛待不留在面上。

她娘说丁婶子在巷子里一说话,就哭,抱怨丁大叔好喝酒爱赌钱,家里没进项。

可丁家是二进的宅子,分前后。

后边额外辟出一道门租给了方秀才家,一个月一两银子的赁屋舍钱,怎么会家贫呢?

丁大叔赌钱,但是丁冬梅会管。

动手打爹,不就是因为嗜赌嘛。

“这一次卖丁冬梅,就是赌坊上门,说丁老爹欠了二十两的赌资没还。”

“二十两?有这钱,都能在乡下买十亩地了。”

何二妮震惊了。

这些天,她娘盘算着买地,所以她了解乡下田亩的价钱。

“丁家那宅子,大不了将后断砌上一堵墙,辟出独户院子出手,那也值不少钱呢。可丁婶子说了,丁大叔舍不得动了祖宗留下的基业,说是卖了就是不孝,死了也不安生。”

听过这话,孔三娘暗自咋舌。

卖房子会被地下的祖宗骂。那去赌坊、卖血亲闺女去下三滥地方,地下的祖宗就能安息?

她娘同样愤慨,却拦着她说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