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着却清瘦得厉害，脸上带着几分懒散，眼底带着黑眼圈，像是什么随时可能会报复社会的阴暗军人。

可能更像反派了。

云恬也尝试用异能阻止他，但陆骁川几乎是走入了另一种极端，他能跟她僵持一整晚，俩人都别想睡觉，或者被她绑起来也会用尽办法挣脱。

除非云恬真的再也不梦到曾经那些事情，亦或是不让他发现端倪。

在准备为陆骁川未来铺路的那些技术资料时，还是看着陆骁川像是努力证明自己对她来说“有用”的偏激行为时。

云恬都有种难言的悲伤。

可她有时又能抽身，仿佛真的置身事外地，看着她自己和陆骁川两人，看他的荒唐，在这种莫名的伤感中，她又时不时选择不作为。

穿书之后的摆烂到现在，这段日子才是真的过得浑浑噩噩。

她的脑子似乎只在每天准备技术资料时，才真正地在清醒之中。

生活如同沼泽，她是其中的一滩烂泥，一切都烂的彻彻底底，世界似乎都没有什么意义。

有时候云恬会在恍惚中，看见往事的回马灯。

直到有一天陆骁川因为部队一些急事，中午没能回来，而是让人送来的午饭。

云恬接过午饭关上门那一刻，松了一口气不用看他……

……？

云恬悚然一惊。

脑海里浮现出这个念头的时候，连灵魂都在恐惧的战栗，呼吸骤然急促起来，手上不稳，饭盒落到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因为扣得紧，其中的饭菜倒是没有因为这一摔倒出来。

她恍惚地垂眸，眼珠极为僵硬，像是她在末世里遇见过无数次的丧尸或是一些僵体变异怪物，像是一点一点向下挪，最后才将目光落到地上的饭盒上。

她在怕什么？

陆骁川？

云恬脸上惊疑不定，忽地像是明白了什么，脸色顿时惨白，前所未有地痛苦起来，眼眶在极端的情绪下红的发邪，像是某些武侠小说里要走火入魔的魔头，漆黑的瞳眸里闪着惊恐、畏惧、退缩、痛恨……无数复杂得难以真正的理清的情绪。

思绪像是腐烂的尸体挣扎着从坟茔里伸出手，一点一点把烂泥拨开，再把腐烂的身躯从坟坑里拉扯出来，那些落下的烂肉和烂骨头被舍弃，落到坟坑里又变成颜色鲜艳的血肉。

又如拨云见月一般，借着月色看见了暗夜里的狰狞。

回过神时，云恬手上拿着往日用来整理资料的纸笔，一张空白的纸，可以让她书写和画出很多东西。

她早已冷汗涔涔，阳台的风卷起屋内的尘埃，云恬跟着打了个冷颤，惊魂不定。

垂着眸，面上逐渐恢复冷静，眸色更沉更深。

她当然不是在怕陆骁川，她甚至可以扪心自问，而后得出答案，自己一如既往的喜欢他。

感情本就不是轻易就能放得下的东西。

她害怕的是看见现在的、钻了牛角尖走不出来的陆骁川，更清楚地知道这又是她导致的于是她更怕见到这行走的罪证。

以至于，连对陆骁川那份喜欢，也被压了下去，变得不愿意再见他。

但云恬也比任何人更清晰地知道，这件事最大的症结在她身上。

陆骁川不曾因她任何的隐瞒和闭口不言而选择背弃，她却在此刻拾起了对心上人的畏惧，仿佛是对她亲口说出的“喜欢”二字和她这份感情的嘲弄。

她终于还是意识到了。

轻浮、胆小、畏首畏尾、自暴自弃……不管再怎么粉饰太平，这就是现在的自己。

脊梁断了。

她突然害怕自己再也站不起来，怕极了，灵魂深处猛地生出一股无法扼制的战栗，让云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