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今天和我说,‘耕云’的性子随你,自由散漫,我觉得有道理。”袁双仰起头,看着从檐角露出来的月亮,慢声道:“很多人来这里是来放松身心的,他们需要的是一个像你这样能像朋友一样相处的老板,而不是我这样,盯着他们钱包看的商人。”

“我觉得我像是个‘入侵者’,破坏了‘耕云’的生态。”袁双眉间微蹙,语气讪讪。

她大学毕业去北京,刚进酒店时处处碰壁都没这回栽了一跤来得痛。初到藜东南时,她还自信满满,以为自己是来扶“耕云”于将倾的,结果险些就把它赖以支撑的房梁给拆了。

杨平西听到袁双一番走心的剖析,忍不住笑了两声。

袁双回过头,瞪他,“你笑什么?”

“你想太多了,又是‘反派’,又是‘入侵者’的。”杨平西止住笑,仍是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好像所有的问题到了他那儿就会自然地变得不值一提。

“‘耕云’开门就是做生意的,和镇上其它的酒店旅馆没什么不一样,都是要赚钱的。”

袁双很怀疑杨平西的话,他怎么看都不像是想赚钱的样子,但转念一想又觉合理。杨平西并不是故意开店“做慈善”,只是他这个人就是这样的,他遵照本心经营旅店,“耕云”就成了她刚开始见到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