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大伯母病逝,大伯自杀。
然后是二伯家?,二伯家?经济情况不宽裕,她的到?来就像所有?家?庭战争的导火索。
丈夫的怨恨,妻子的不满,孩子的排斥,三个角组成她的生活环境。
二伯用调侃但其实认真的语气问东占多?久还钱,特别?是她月经来潮后,每个月的这笔开?销成为二伯最在意的事情。
“所以还是儿子好。”二伯每次都会这么说,然后低头用计算机算总价,他有?一个本子,上面写满东占每天?花费了多?少。
贫困的具象化是在十四岁的夏天?,十四岁和夏天?两个关键词缺一不可,这是组成她整个记忆段的支柱。
那时暑假,二伯母说她的亲戚新开?了面馆,东占可以去打下手,最主要能赚些钱。她告诉东占地址,在餐桌上放了十元车费与餐钱。
可是东占出门前没?找到?那十块,只有?小?小?的、锈黄的五角硬币躺在桌上。
身后有?笑声,是自己的表哥扒着?门,对她展示那张十元纸币。
东占低着?头,把硬币塞进兜里。
目的地距离二伯家?有?十六公?里,公?交要一块,她只能在炎热的八月徒步前往。东占没?有?手机,总是走错路,上午出发,到?达时差不多?下午四点了。
她面色通红地站在那家?餐馆门口,短裤和短袖都被汗浸湿,黏在身上就像刚游完泳。
“你怎么才来啊?怎么偷懒玩水去了……算了算了,明?天?早点来吧。”老板塞给?她一瓶水,招招手让她回去。
东占本想说什么,但老板转身得快,没?有?理由或者时间?听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