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勇无畏,身披铠甲站在那些犯官面前,领着千军万马替他们保驾护航。局势那样焦灼,元暮江应对起来那样吃力,韦月娥满心以为她施恩过的人多多少少会在关键时候向着她,谁料,最后等来的,还不是一样的赶尽杀绝。
所以韦太后索性连装也懒得装了,放开手脚打压贺家,只当是敲山震虎、杀鸡儆猴,专做给少帝党看。一举多得,真是痛快。
韦太后的举动,隐隐透露出撕破脸皮的意思,宣平侯和庆阳郡主都是聪明人,从接到那碟子例菜开始,他们就反应过来公主府很快就要大祸临头了。
这时候就有人会问了,那为什么庆阳郡主夫妇就不能向韦太后投诚,从而免去一场恶战呢?
因为他们天生就是敌人。
从礼法上来说,这大好河山是姓赵的。韦太后再怎么英明神武,她也只是一个外姓妇人,宣平侯府祖祖辈辈可都是受赵室恩惠过来的,到贺君山这一辈,从小就被灌输要忠君爱国,他爱的君,是赵氏子孙,他忠的国,是赵姓江山。这中间,本来就没有韦月娥的事儿。她硬要横插一脚,贺君山不反她反谁?
说完贺家,再说平恩长公主这边。这个老太太的名字叫赵有金,她女儿叫赵云芙,一旦赵家的江山倒了,皇帝没了,她还是尊贵无比的长公主吗?她女儿还能当郡主?她孙女还能在宫里宫外惹是生非?
就不扯天下兴亡那一套虚的,单家族利益这一条,公主府上上下下,就不可能跟韦太后尿到一个壶里去。
这么浅显的道理,平恩长公主知道,宣平侯和庆阳郡主也一直胸中有数。唯一搞不清楚状况的,只有贺翊。
她从跟兰则谈了话,就一直扭着要她祖母出面,又要商量跟程家退亲,又要重新帮兰则指一门婚事。
别人家的事,两个锅里吃饭的人,平恩长公主必不可能越俎代庖去问、去管,她没有那么讨嫌。再说了,姜家千辛万苦搭上程家这一条线,中间不知空耗了多少人的心血。平恩长公主一把年纪,她怎么好意思倚老卖老,平白无故坏人好事。
况且,程家实际也不像贺翊讲得那样一无是处。不管怎么说,家底还是很丰厚的,能有丹书铁劵传下来的人家,再差也差不到哪去。
程六郎不过身子骨弱些,又不是不能人事。姜家那个丫头嫁过去,只要肚皮肯争气,守着孩子过活,什么也都看开了。丈夫短寿就短寿吧,钱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哪个后宅女人真指望那点子可有可无的夫妻情分过一辈子呀。还不都是要钱,有钱万事足,真金不怕火炼,这都是平恩长公主一代代看过来的人生至理。
可这些事,贺翊却不懂,苦口婆心教给她,她也不会听。咱们这位名满天下的长乐郡主,早就被惯坏了,肆意张扬了二十余年,在她看来,所有事都只有顺她心意,她哪里看得见,女孩子一生中终将遇到的,一些幽微的困顿与怅惘。
平恩长公主被夹缠烦了,就躲在床上装睡。贺翊不依不饶,坐在床边,把个老太太晃得人都快散架了。
“祖母,祖母,你倒是说句话呀。”
平恩长公主合眼假寐,根本不搭茬儿。
贺翊气不过,又去拉老太太的手,威胁道:“您再不理我,我就去寻我阿娘!她神通广大,一定有办法帮我!”
平恩长公主巴不得清静一会儿,忙怂恿说:“嗳哟,你可快去。我倒要看看,你阿娘理不理你。”
贺翊被她一激,果然领着丫头,气呼呼走了。
气势汹汹杀到上房,不巧又碰上宣平侯在替庆阳郡主染指甲,贺翊在门外等了好一会儿,丫头们才掀帘请她进去。
“阿爹,你给阿娘染的什么色,我也瞧瞧。”贺翊往父母中间一坐,作势就要去揭庆阳郡主的衣袖。
庆阳郡主被她的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