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1 / 3)

到地方之后,遗怜也没过多客套,就说:“你不能再这样浑噩度日了,元小五,我想你应当对自己有个安排。回去汴京以后,我跟霍家的事重新拿出来说,你这头,也该有个像样的谋划才是。凭你自己考中,约莫是难了,若你情愿,回京我就去找老太太,再跟二房说两句好话,替你捐个官做,成吗?只要你点头,就是要我再替你寻一门亲事,我也无从推脱。”

她俨然一副交代身后事的语气,她不是来游玩的,她是来道别的。她口口声声,又要义无反顾尽她继母的职责了。

元暮江痴痴看向她,沉思良久,颤抖着声音答道:“好。都听你的。”

一拳打在棉花上,余下那些你好我好的大道理,全说不出口了。遗怜心里沉甸甸的大石头,落地了,随之而来的,还有如释重负的轻松和怅然若失的迷惘。就像早晨贴面的时候,无意间弄丢了一颗珠子,因为不值钱,所以没有人费力去找。然而每次想到这件事,又觉得自己吃了亏,一直如鲠在喉。

“那好,你明白事理就好。”遗怜露出一个镇定的微笑,以断然决绝的姿态,转身往回走。

她也是有些昏头,深一脚浅一脚的,走错路了也不发觉。元暮江没有叫停她,他就默默跟在她身后,两个人明明一句话都没说,又好像把这辈子的话都说尽了。

一路上都很静,只在经过一片疏林时,遗怜被仙鹤草上的细刺勾了裙角,她狠拽几下拽不动,只好弯下腰去查看。

她鞋口浅,不仅裙子挂住了,连脚踝上都是斑斑点点的伤口。元暮江赶忙拿绢子捂住流血的地方,语气着急起来:“都这样了,你怎么不说呢?”

遗怜还佝偻着腰,一点点去解裙边倒勾着的利刺。因为想要划清界限,想要彻底断了他的念头,所以不管遇到什么事,她都会选择闭口不言。像这样,他蹲在她脚边,帮她擦拭伤口,在外人眼里,已经算是很出格了。再要有更进一步的举动,她又该如何向世人证明,他们之间是清白的呢?

“我自己来吧。”遗怜从元暮江手里抢过带血的绢子,轻轻敷在伤处。

附近是一片平坦的黄草地,他们一前一后坐下。遗怜一直认真在止血,偶然间魂游天外,也是在想回京以后的筹谋。她不知道元暮江是什么时候抱过来的,因此,她接下来的拒绝、挣扎,就显得是那么的惊慌失措。

“你干嘛?”她不可置信地看向元暮江平静的面孔,吓得声音都尖刻起来。

元暮江的忍性到了极点,反而生出无穷的勇气。他没有给况遗怜反抗的机会,就那么凭借着体力上的优势,将人紧紧拥在怀里。

况遗怜这个人是冷的,脸上的神色是冷漠,身上的肌肤就是冷凝,她的冷,还会跟仙鹤草一样带着倒刺,时不时给元暮江来上那么一下,把他弄得遍体鳞伤。

然而他还是心甘情愿扑上去,去捂身前这块经年透着寒气的冰。

渐渐地,遗怜的身子在他怀里热了起来,他又去抓她扭七扭八的手,压在自己胸前,哀求说:“别动,就当我求你了。”

遗怜几乎要缴械投降了,她没有趁手的武器,只能无助地调动上半身去抵抗。可是元暮江的力气很大,她完全动弹不得,撕扯间,领口上的扣子还松了,若有似无的,露出一点儿肩颈处的粉色皮肉。

元暮江大抵是疯了,他困了她还不算,还把头低下去,作势要往她颈子里埋。

那就是真正意义上的侵犯了。

决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况遗怜积聚全身力气,终于突破重围,用力扇了元暮江一耳光。打完他,她的手都是麻的,整个人抖如筛糠。

“不要做那种令人不齿的事,那样只会让我看不起你。”

况遗怜说完这句话,整个人都快累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