琦心中的孤寒之感。他在梨花树下席地而坐,背靠树根,阖上双眼,流下清泪两行。 随行的小厮想是受了霍夫人的叮嘱,变着法儿地催冯琦回去:“七少爷,男儿有泪不轻弹,裴六姑娘又不是甚大家千金,何苦为了她作践自己呢?” 大家千金,小家碧玉,公侯小姐,平民丫头……冯琦一听这些词就头疼,他的婚姻,真是叫这种门第之见给害惨了。 拜高踩低,恃强凌弱,原来他跟他父母是一样的人。 只不过,事到临头才幡然悔悟,何其可悲又何其可叹呐! 小厮见冯琦只是抱头痛哭,便误以为他是旧伤复发独木难支,犹豫着弯下腰,小厮又说:“爷,就让我背着您家去吧。回去咱请个郎中来好好瞧瞧伤,等身子好些了,再与少夫人推心置腹说会儿话,误会解开了,咱照旧红红火火过日子,成吗?” 冯琦的确精力不济了,差点爬不到小…
冯琦失魂落魄从裴湘家里出来,在暗夜里没头没脑走了一会儿,他忽然发现一件可怕的事情他没地方可去了。
谁都不欢迎他,他把身边能得罪的人都得罪干净了。痴痴想了一会儿,冯琦自己都忍不住看起自己的笑话来。贪心不足蛇吞象,多可笑啊。
现在好了,家里妻子离心,外头这一个,也不认自己是夫君,这不是两头儿不落好吗?沿着长街闲荡,不知不觉又走到了梨花巷,推门进去,什么都还在,只有裴湘不见踪迹。
情好的时候尚且不觉得,总以为裴湘好拿捏,那样的出身,性子又绵软,冯琦不知朝她发过多少少爷脾气,从没想过她会走。她怎么会走呢?她在这世上,连个正经亲人都没有,一介孤女,离了他臭名昭著的冯七郎,还有谁会多看她一眼?
好巧不巧的,就是这么个人,冯琦也没留住。
都怪韦太后,她不赦免裴家,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家里父母跟妻子也同样令人作呕,他们怎么就那么心胸狭隘,连一个势单力孤的裴湘都容不下!不就是个平妻吗,京中那些王孙公子,哪一个不是眠花宿柳?同样的事情,怎么换他冯琦就不行?怎么偏偏,就是他不行!
梨花巷的梨树是最好的,春日里,寂寞空庭,梨花满地,更加重了冯琦心中的孤寒之感。他在梨花树下席地而坐,背靠树根,阖上双眼,流下清泪两行。
随行的小厮想是受了霍夫人的叮嘱,变着法儿地催冯琦回去:“七少爷,男儿有泪不轻弹,裴六姑娘又不是甚大家千金,何苦为了她作践自己呢?”
大家千金,小家碧玉,公侯小姐,平民丫头……冯琦一听这些词就头疼,他的婚姻,真是叫这种门第之见给害惨了。
拜高踩低,恃强凌弱,原来他跟他父母是一样的人。
只不过,事到临头才幡然悔悟,何其可悲又何其可叹呐!
小厮见冯琦只是抱头痛哭,便误以为他是旧伤复发独木难支,犹豫着弯下腰,小厮又说:“爷,就让我背着您家去吧。回去咱请个郎中来好好瞧瞧伤,等身子好些了,再与少夫人推心置腹说会儿话,误会解开了,咱照旧红红火火过日子,成吗?”
冯琦的确精力不济了,差点爬不到小厮背上,摔了一屁股才好。
小厮背着自家少爷往家走,一路上冯琦都很安静。安静到,小厮都以为他是想通了,不会再折腾了。
平安到家,霍夫人终究挂心儿子,一直在冯琦房里坐等。见他们主仆原模原样回来,没在裴家留宿,就知冯琦好事未成。
她没忍住露出一丝幸灾乐祸,被冯琦看出来了,又有些讪讪的,只好装作不经意替他掖掖被子,劝解说:“这几日就好生在家养着吧。裴家那头我帮你看着,不叫那丫头吃亏就是了。”
她说这种话,其实就是动了要把裴湘纳进门的心思。不然平白无故的,她派人盯着别人家作甚麽。出此下策,确实也是被逼无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