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不一会儿便到达了郊外的墓地。

墓地外有个守墓人,一身正气,许是见他们是陌生面孔,还一脸严肃的问道:“来祭拜谁的墓?”

时亦安拉着沈景书的手,笑着开口。

“无名者的墓。”

守墓人看了她一眼,让他们登记后便让他们进去了。

这里的墓地大部分都有名有姓,但也有一些很特殊的墓墓碑上是没有姓名的。

他们大多是无人认领的死者,化成灰后便葬在了一起。

一个墓碑之下或许放了很多死者的骨灰,若是亡魂有意识,大概也会觉得拥挤。

今天天气极好,头顶的太阳炙热得有些过分。

沈景书不太习惯这样的灼热,尽管这些时间他的生活逐渐向正常人靠拢,但他很清楚自己不是正常人。

他的人生并没有因此改变,曾经的恶性只是隐藏了起来。

仅此而已。

一把黑伞骤然撑起,阻挡了头顶过分炙热的太阳。

沈景书偏头看去,只见时亦安撑着一把黑伞,笑意吟吟地看着他。

她将黑伞放到他手里。

“撑着。”

沈景书紧握着伞柄,喉头轻动,眼睛的余光瞟到了站在时亦安身后的【江清】。

【江清】似乎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嘴角露出一抹挑衅的笑来。

那冰冷的刀刃在阳光下泛着逼人的冷光,闪过沈景书的眼睛,让他下意识偏头。

时亦安正好抬手,他这一偏头便躲过了她的掌心。

“嗯?”时亦安轻咦一声,“不想让我摸你脸?”

“不是。”沈景书握住时亦安的手腕,低头主动将脸凑了过去,轻轻蹭了蹭她的掌心。

“喜欢让安安摸。”

时亦安满意一笑,手指轻拍着他的脸。

“这么大的太阳,你脸上怎么冰凉凉的?”

沈景书还未说话,又听到她开口。

“那夏天拥抱你是不是就拥抱了凉气?”

她主动挽上了沈景书的胳膊,“我们快到了。”

他们来到了无名者的墓碑之前。

这里的位置很偏僻,墓碑前也并无祭拜之物。

时亦安从兜里掏出一根棒棒糖放在了墓碑前。

“请大家吃糖。”

沈景书的脑海里传出一声嗤笑。

【哈,天真。】

【江清】的声音讽刺又尖锐。

【人死了就是死了,怎么会吃到糖。】

沈景书很赞同这话,人死了就是死了,什么灵魂什么天堂地狱,不过是人类幻想出来的美好罢了。

他看向蹲在墓碑前的时亦安,薄唇轻启。

“安安,人死了就是死了。”

时亦安回头看他。

“我知道,但念想本身也是一种存在。”

她站起身来,从兜里掏出一根草莓棒棒糖,将包装拆开,递到沈景书嘴边。

“要尝尝吗?很甜的。”

沈景书低下头来,将棒棒糖含入嘴里。

他尝不到什么甜意,只是安安说甜,那一定就是甜的。

“很甜。”

他顺着她的话说道。

时亦安扑哧一笑,“是棒棒糖甜还是我甜?”

沈景书的脸刷得一下就红了,像是被戳中了什么小心思,嘴里的话都变得含糊起来。

【江清】在脑海中不断嗤笑,不再是那般冷漠到不近人情,反而带着一种张扬的攻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