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是因为担心他才来敲门的,不是发现他安装了摄像头!
他喉头轻动,声音沙哑低沉。
“担心我?”
时亦安点点头,“邻居先生,我很担心你。”
沈景书心头蓦地一颤。
他匆匆低下头来,不敢再看时亦安半分。
周围一片安静,鼻间萦绕着的甜意在渐渐淡去。
这挂水室的脚步声繁杂,护士呼叫名字和病人们应答的声音交杂着,他分不清这些声音哪些是真实的,哪些是他幻想出来的。
他总是这般,一旦在有很多人的地方,他就分不清了。
果然像他这样的人就该待在黑暗中。
黑暗里并不安静,他能够听到很多人的声音,他不太喜欢那些人说话,但他知道那些人是假的,是他幻想出来的。
不像现在,他真的分不清。
沈景书表情恍惚,这时那抹熟悉的甜意又回来了。
他眨了眨眼睛,只见时亦安端着一个小盘子坐到了他身旁。
小盘子里有医用小镊子和酒精,还有一小瓶药。
“我给你处理一下你手里的木屑。”
时亦安朝他伸出了手,示意他将右手拿上来。
沈景书乖乖听话将右手放在了时亦安掌心。
很温暖。这是他的第一想法。
安安的手心,好温暖,像是冬日里出现的小火炉,被寒冷冰冻起来的身体只有抱着这小火炉才能重新活跃起来。
小镊子夹走了藏在指缝里的木屑,那被木屑扎入而凝固的伤口因为它的离开而渗出些许血珠来。
沈景书想要抽回手,却被时亦安抓住了手腕。
“不要怕。”
安抚的声音在沈景书耳边响起,他不再动了。
血珠被轻柔地擦去,随后便是酒精的刺激,有些疼,但似乎又不疼。
他不知道,比起专注于他的安安,这从指尖传来的疼意太过微不足道了。
他不再说话,也不再去分辨这周围的真真假假。
因为那都不重要。
只有此时此刻全神贯注于他,仿佛生命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安安才是最重要的。
沈景书看向时亦安的眼神逐渐痴迷。
…
打完点滴回家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沈景书向来是阴间作息,这会一点也不困反倒十分精神。
倒是时亦安,一向十点就睡觉了,今天熬到这么晚,早就困得不行了。
将人送到门口后,时亦安强忍着困意对沈景书说道:
“邻居先生,晚安。”
她说着便转身往601走去。
这时沈景书突然叫住了她。
“沈景书。”
他的声音沙哑极了,可即便如此还是遮掩不住他语气里的小心翼翼。
时亦安回头看他,嘴角轻扬,笑靥如花。
“时亦安。”
沈景书目送着时亦安进入了601室,直到彻底没有了声音,他才准备输入自己家门的密码。
突然间一个男声响起。
【你喜欢她?】
沈景书输入密码的手指一顿,扭头看向站在601室门口的青年。
青年手里抱着一个头盔,身上也穿着赛车服,吊儿郎当的倚靠在门口。
这是《作茧》的男主徐越。
【就是她要画我?】
徐越轻啧一声,【也不知道能把我画成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