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那屏幕上正打开了一个文档,最中间写着【新书】两个字。
沈景书面无表情的吃着牛肉面,面已经有些冷了,面条也变得软塌塌的,一点也不好吃。
但想到安安吃面的模样,他还是忍着难吃的口感将面条吃完了。
随后他走到电脑前,修长的手指敲击在删除键上,将那两个字删掉,然后郑重又虔诚地打下了两个字光坠。
看着那加黑粗体的【光坠】,沈景书心中的那一点委屈感似乎在短时间演变成了另一种东西。
他尚且不清楚那种东西是什么,又或许是他不愿意深想。
胃里传来隐隐的疼痛感,像是在惩罚他的罪恶。
他额头开始冒汗,疼痛感像是要将他绞杀,带着他这早就是一滩污泥的身体下地狱。
沈景书的呼吸加重,在混沌的黑暗中他听到了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带着摧枯拉朽般的摧毁,将他的身体击碎。
意识在逐渐消弭。
“砰砰”敲门声乍然响起,让几乎是半昏迷状态的沈景书猛地睁开眼睛。
他努力眯眼看向监控屏幕,只见他的安安正在敲着他家的门。
沈景书的理智回笼,他想要站起来去开门。
可该死的腿一点也不争气,疼痛感让他连站都站不起来。
他只能朝着门那边爬去。
一点点的爬过去,像是濒临死亡的人在朝着那最后一点希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奔去。
敲门声停了下来,沈景书眼里划过一抹慌乱。
要离开了吗?
安安要离开了吗?
他顾不得其他,手指扣在木质地板上,修整得平整的指甲却狠狠扎进了地板里,借着这力快速移动了起来。
终于到门前时,他的双手早已经鲜血淋淋,指甲内里也全都是木屑。
可他顾不得这么多,抬手将门打开。
走廊里的光倾泻进这黑暗的房间,伴随着些许温和的甜意落在沈景书心头。
“你的状态很不好。”
轻软的声音在沈景书耳边响起。
“邻居先生,我送你去医院。”
沈景书想要拒绝,他不想去医院,那里灯光明亮却一片死寂,行走在医院走廊里仿佛有无数亡魂跟随着。
他讨厌医院。
“不。”
他艰难的吐出这个字来,眼睛一片血红,死死地盯着时亦安。
时亦安蹲下身来,光落在她身上的阴影轻柔的包裹着沈景书。
“我陪你去,好吗?”
她轻轻拉起他的手,暗红的鲜血沾染在那白皙的肌肤上,触目惊心般的刺眼,却也有一种让沈景书心颤的美。
脑海中有什么疯狂的念头涌动,他怔怔地看着时亦安,惨白的唇一张一合。
“好。”
时亦安轻轻一笑,扶着沈景书站了起来。
沈景书身上仍然穿着那件风衣,脸上是他下意识戴上的口罩,遮住了那大半张脸。
要不是帽子被他挂在了衣帽架上,他实在是没力气去拿它,他怕是也要将帽子戴上了。
没有帽子的遮挡,那稍长的头发便暴露出来,刘海半遮住了眼睛,只能隐约看到一抹纯黑色。
他痛得没什么力气,大半个身子靠在时亦安身上。
他离她实在是太近了,近到可以那般清晰地闻到属于她身上淡淡的甜意。
那抹甜意仿佛止痛药,竟是在这呼吸之间让他的疼痛感缓解了些。
他勉强有了些力气,但靠在时亦安的大半个身子却未离开。
时亦安扶着他进了电梯,到了地下车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