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又值个什么?

皇帝索性蹬了靴子上床,一面道,“你靠着我,我来暖着你。皇帝是后话,丈夫才是正经的。往后背着人叫我名字,别主子、万岁爷的,我不爱听。”

锦书低头道,“那我可不敢,规矩怎么好废呢,您是主子,我到天边也还是奴才。”

皇帝作势把脸一沉,“你别成心气我,这话以后别说了。”抱在怀里好一通摇,又凑过去在脖子上亲了口,喃喃道,“好乖乖,真是香!”

锦书让了让,红着脸说,“这成什么后话?叫人笑话!”

皇帝仰着唇道,“闺房里还将就这些个?”边把她打横抱在腿上,在小巧的鼻子上亲了口,“这会子病症都好了吧?你叫我声‘澜舟’,我听着呢!”

锦书吞吞吐吐的叫不出口,到底是皇帝,那样的万众景仰,平常见面请安蹲福,从来就没想过叫上一声名字。那两个字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就连写在纸上都得缺笔画,庄亲王大名是高皇帝取的,哥子登基御极,他犯了皇帝的讳,都把澜字改了,她凭个什么直呼皇帝名讳呢?

皇帝看着她的眼睛,轻声道,“锦书,我就想听你叫我澜舟,这名字已经十几年没用了,我都快忘了。”

锦书近前身枕着他的肩头,眼眶渐渐泛红,手臂紧了紧,才糯糯的喊了一声“澜舟”,又说,“奴才大不敬了。”

这名字从她嘴里出来就是不一样,柔软的,带了点儿鼻音,让人心底升腾出快乐来。皇帝勉力自持,唏嘘道,“这样多热乎,这才像两口子!二回咱们‘那个’的时候你也这么叫过我来着,锦书、澜舟……听听,咱们名字都是天定的,是最登对的。”

锦书嗯了声,半晌轻轻往后退了退,看着他身上的朝褂道,“衣裳也没换,都皱成什么样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