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疏跟在班长后面,苍白的皮肤在阳光下更显病弱,他手里还拿着卷子,像是做好了在操场上继续写作业的准备。
“你是有什么病?不上体育课要提前请假知不知道?”体育老师瞥了祁疏一眼。
祁疏很平淡地回答:“心脏有问题,不上体育课是班主任批准过的。”
“有证明吗?”体育老师最不喜欢这种清高的穷学生,他故意针对,“拿不出来证明一千米就照常跑。”
明摆着刁难人,一时半会儿上哪去找证明啊。
在场的同学们都握紧了拳头抗议:
“什么意思啊我操……”
“有这么搞的吗?故意的?”
秦景衡的脸色也有点难看,他把这归结于看不惯老师摆谱子,黑着脸就要上去解围。
这边情绪激愤,可是祁疏却一脸平静的没有什么反应,他把卷子折起来装进口袋里,已经朝着跑道的位置走了。
秦景衡的脚步顿了一下,又收了回去。
也是,人家好学生又没有说需要他帮忙。
满脸横肉的体育老师很满意这样的结果,他装作听不见同学们的骂声,嚷嚷着让他们也赶紧去跑圈。
一千米对于秦景衡来说不算什么,轻轻松松,跑完甚至都不会喘一口气。
可是祁疏就不一样了。
作为医院的常客,他根本就不擅长运动。
穿着校服的少年跑得很慢,看起来艰难又倔强,不肯说软话也不肯低头,像是在自讨苦吃。
秦景衡就在祁疏后面,他已经超了祁疏一整圈了。
秦景衡放慢了速度。
干嘛非要逞强呢?
秦景衡觉得祁疏这样的人有时候实在是太过骄傲。
体育老师那种人一看就是爱耍威风,要在他们面前长面子,祁疏把态度软一点不就好了吗?
结果连个求的话都不说,非要倔成这个样子,不是自讨苦吃是什么,还真要把一千米跑完不成?
就那小身板,散架了估计都拼不回来。
经过祁疏旁边的时候,秦景衡很清楚地听到祁疏又开始喘了。
呼吸细细小小杂乱无章,像是在人的心里挠印子。
秦景衡往祁疏那边瞟了几下,他状似无意地说:“不能跑就不跑了呗,你请我帮帮忙……”
秦景衡话没说完,刚才离得远他没看清,现在才发现祁疏的嘴唇已经是白得厉害。
完完全全失去了血色,随着呼吸苍白地颤抖着,没有任何规律地往外吐着热气,额角边大滴的汗拧做一团,啪地砸在地上。
“滚……”
祁疏有气无力地骂了一声,可是却连抬头都做不到了,他踉跄着在跑道上停了下来,手指揪住了心口处的衣服。
秦景衡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紧了紧。乞额?肆7依7氿⑵?⒍一
几个男生一直在后面留意着祁疏,见到这样,他们立刻围了上去,最先发现祁疏情况不对的秦景衡反而是被隔在外面了。
“祁疏,是身体不舒服了吗?”
“别跑了,我们扶你去休息。”
这样的动静引起了体育老师的注意,他隔着老远就开始吼。
“不许停,都挤在一起干嘛呢!”
祁疏脸色已经是煞白,他看着肥硕的体育老师像是头丑陋的肥猪一样跑过来,把他身边的人扒开。
祁疏眼睫颤了颤,他急促地呼吸了几下,脸颊边滑下来一道汗痕。
他手还在捂着心口,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的人。
只是下一秒,祁疏就重重地摔了下去,选择干脆利落地倒在体育老师的面前,干净的校服被红色的塑胶跑道猛地划出来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