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瞧着祁疏被勒红的纤细手腕,樊琮又觉得这么做太混账太王八蛋。

祁疏还愿意回来看他一眼就已经足够了,哪能捆着人强迫他留在这小山村里呢?

樊琮不想抓着几年前救了祁疏一命的事不放,不想挟恩图报,他纠结了许久,最后还是在半夜把皮带悄悄松开了。

他想,如果祁疏真的不愿意留真的要走,他也不会拦了,就算是装睡也要一直装到天亮。

但祁疏被他弄醒了,也只是安安静静地拿眼睛瞅他,懵懂的眼神里似乎还带有一些被打扰清梦的不满,扭着屁股又钻到他怀里睡熟了。

樊琮紧张得一整晚都没有睡着,睁着眼睛直到天明。

但是小少爷却再也没有提要离开的事,之后的许多天也没有提,他像是打算在这里常住下去了,还催促樊琮去换个新电表好装空调。

后来樊琮心情忐忑地问祁疏:“你是不走了吗?”

祁疏只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回答道:“你不是说给我种了西瓜,我吃完再走呗……”

结果樊琮又被吓得一整晚没睡觉,连夜跑到瓜田里去数还剩多少西瓜,加班加点播种。

向阳村引进了蔬菜大棚,冬夏都能种瓜果,反正小少爷这辈子都有吃不完的西瓜了。

期间祁曜给祁疏打过一回电话,问他去哪了什么时候回家,祁疏小声地说自己不回去了。

祁曜很冷淡地只回了一个哦字,第二天就派人给祁疏送去了换洗衣服和小药箱。

于是城里出生的娇少爷就这样留在了向阳村。

祁疏前不久还在因为父亲的死哭得昏天黑地,结果转头就发现了他爹的各种人渣行径,所以便越发觉得自己眼泪掉得不值当。

他爹也没有给他留家产,他连个房子都没有,思来想去,小少爷还是决定留在樊琮这里了。

他爹死了,樊琮也没爹,他们刚好凑一起。

不久后,向阳村里就出了一对新人夫夫,要办喜事了。

村民们都很质朴,虽然人生中头回见到两个男人结婚,但也没有说败兴致的话,反而是热热闹闹地帮忙办婚礼,吵着要沾沾喜气。

向阳村面积不大,人也少,结婚生子这样的大喜事都有好长时间没办了,每个人都高兴地忙碌起来,恨不得把全村的树上都贴满“喜”字。

婚礼是在村子里举办的,宴请了全村子的人。

村长是村子里最年长最有威望的人,婚礼开始的时候,他就坐在那颗大榆钱树下负责吃酒的记账。

来吃席的人都会随上份子钱,算是对新人的祝福。

村长罕见地戴上了他那副老花镜,握着钢笔边吆喝边记账,雄厚的声音在一片锣鼓喧天中依旧很洪亮。

“好,王狗蛋,100元!”

“李大,随50!”

随着礼薄上人名越来越多,桌子旁也渐渐坐满了人,吹锣打鼓声震天,旁边的空地上还打了个戏台子,上面正咿咿呀呀地唱戏,可真是欢乐极了。

祁疏今天当小新郎,是要结婚了,但他也跟着坐在下面听戏,咔嚓咔嚓地嗑瓜子。

樊琮也很高兴,还没喝酒呢,脸上就醉了,他忙里忙外地招呼客人,路过祁疏旁边的时候还不忘给他抓把瓜子塞几颗糖。

眼瞅着人都来齐了,樊琮一声令下,开席!师傅们便端着一盘盘菜往桌子上送,各种各样的美食色泽诱人,让人食指大动。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豪车稳稳地开了过来,鸣笛声瞬间就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樊琮和祁疏也看到了那辆熟悉的轿车。

是谁来了不言而喻。

“要结婚怎么不叫上哥哥?”

祁曜从车上下来,表情淡淡,声音听起来也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