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个纸团,大多都是一样的内容,九方渊抿紧了?唇,表情有一丝凝重,他记得这?些话,是昨晚在宅院里听到的戏词。

也不知鹿云舒写来干什?么,还写了?很多张,九方渊大略拨了?拨桌上?的纸团,思索起这?唱词的意思,他本来并未将这?任务放在心上?,也不愿花心思去想,但鹿云舒显然并不是这?样想的,看样子还挺上?心,看来昨晚不是他的错觉,鹿云舒应该隐瞒了?什?么事。

九方渊把纸团团好,刚放下?,鹿云舒就端着托盘进来了?:“客栈里吃的种?类少,每天只有一种?糕点,今日是豌豆酥,还热着。”

“你吃吧,我不是太喜欢吃糕点。”九方渊没起身,直接用脚勾过旁边的板凳,“坐着歇歇。”

鹿云舒视线下?移,看着他的腿,啧啧叹道:“真长。”

九方渊忍俊不禁:“你的也不短。”

“一般吧。”鹿云舒矜持地谦虚了?一句,“没有你的长。”

九方渊倒满两杯茶,将豌豆酥推到他面前,不咸不淡地说:“这?倒是。”

“……”鹿云舒一噎,你这?样说话是会?失去我的!

许是他的表情太明显,九方渊笑了?声:“逗你的,你的腿很长,我很喜欢,以后可以”

“可以什?么?”鹿云舒咬了?口豌豆酥,好奇问道。

九方渊脑海中浮现出极其香艳的场面,修长的腿盘在自己腰间,他忽然觉得嗓子很干,连忙喝了?一大口茶水:“没什?么。”

鹿云舒狐疑地看着他,视线最后落在还冒着热气的茶杯上?:“不烫吗?”

茶水解不了?心里的渴,九方渊揉了?揉额角,无奈叹道:“烫。”

“唉,你啊,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鹿云舒劈手?夺过他手?中的茶杯,吹了?一阵,直到吹凉了?才递过去,“现在不烫了?,喝吧。”

九方渊看着他柔和下?来的眉眼?,还有被茶水热气熏得水润润的嘴唇,觉得更烫了?,那几口简直是直接吹在心尖上?,火上?浇油。

颇有些狼狈地移开视线,九方渊捏着茶杯,用说话转移注意力:“昨晚听到的戏词,你可还记得?”

鹿云舒拿着糕点的手?一顿,应了?声:“记得。”

九方渊重新说了?一下?两段戏词,尤其是后面那段,放慢了?语速,边说边观察鹿云舒的表情:“……尸山出、血海归、甘堕落,你觉得这?是什?么意思?”

鹿云舒放下?糕点,沉吟片刻,道:“依我看来,那唱戏的人肯定不是无缘无故唱这?词的,她?唱的很可能是她?自己的经历,前一段是别人劝她?忘记仇恨,后半段是她?不知悔改,逆天而行。”

“不知悔改,逆天而行。”九方渊敛了?笑意,慢慢重复了?一遍这?几个字,掩下?眼?底的暗色。

鹿云舒摩挲着指尖,凝视着那上?面沾的糕点屑:“前文?早悟兰因?,后文?死?于絮果,她?不愿放下?自己的怨恨和执念,最后落得个没有轮回的下?场。”

纸团堆里的冰冰突然抬起头?,看向鹿云舒,待确定“没有轮回”几个字真的是他说出来的之后,又小心翼翼地看向九方渊。

九方渊没什?么表情,好似根本没听见这?话,饶有兴致地征询鹿云舒的意见:“她?没了?轮回,所以在世间作乱,等救出人来之后,要不要送她?个挫骨扬灰?”

鹿云舒动?作一滞,没作声。

两个人沉默不语,冰冰总觉得气氛不太对劲,蹬着纸团往地上?一蹦,打破了?寂静的氛围。

“你好好休息,写了?这?么多,昨晚应该挺累的。”九方渊扫了?眼?桌上?的纸团,笑了?下?,“可别不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