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情形,一时又想起她爹叫她远离霍家,如此辗转反侧,等她迷糊睡着,耳旁传来阿杏的声音:“姑娘,醒一醒。”

崔世君睁开眼,就见阿杏身上披着一件外衣,手里拿着一盏灯,立在床前唤她。

“什么时辰了?”崔世君拥被坐起,她往外一看,窗外漆黑一片,屋里暗沉沉的,阿杏将帐子挂起,嘴里答道:“卯时一刻了,洗漱水都已打来了,我伺候姑娘更衣罢。”

料想今日必定忙乱,崔世君便没有磨蹭,她起床一番梳洗,换上日常舍不得插戴的簪环,又穿了一件颜色鲜艳的衣裳,等她出门时,天还没大亮,马车一路晃悠,将她送到宁国侯府。

今日是大喜的日子,宁国府的正门大开,进了二门,里外照得通火通明,四处张灯结彩,侯府的家人仆妇脚步匆匆,有条不紊的各司其职,出门来迎接崔世君的是崔长松家的,她见到崔世君,先与她问了一声好,便引着她去见霍云和霍嘉父子二人。

彼时,霍云听到外头小厮的通传,他抬头望去,就见崔世君进了屋,难得见她穿着一身鲜艳衣裳,霍云唇边不觉带了一丝笑意,说道:“你来得倒早!”

崔世君看着霍云,他眉眼平和,就算笑时,也自带着一股清冷,今日虽是他儿子宁国侯的婚事,但是霍云的穿着打扮与平常无异,好似崔世君昨夜看到的那个癫狂痴傻的老侯爷,只是她的臆想罢了。

“不早了,算着时辰,等会儿也该出门去迎亲了。”

回话之后,从外面进来一个媳妇子,说是早饭摆下了,请霍云和霍嘉过去用饭。说是早饭,实则是因霍嘉要去迎亲,故此这用饭的时辰也提前了。

霍云转头看着崔长松家的,对她吩咐说道:“她来得早,想必早饭也没用,你叫人另摆一桌,陪她用饭。”

这个她自是说崔世君,那崔世君早上走得匆忙,水米未进,此时见老侯爷留她用饭,道了一声谢,自有崔长松家的带她去用饭。

不一时,饭菜上桌,一共四个叠子,一叠十香瓜茄,一叠木犀银鱼,一叠杏仁儿豆腐,一叠木耳炝青菜,并有一盅小粥,崔长松家的请崔世君坐下,笑着说道:“不知姑姑的口味,这都是照着老侯爷和侯爷的早饭摆下的,若是姑姑用着不习惯,尽管告诉说,我叫厨房换下。”

侯府的饭菜,崔世君岂会说不好,况且这几道菜做得细致讲究,光是一道木犀银鱼,非是富贵人家,等闲受用不起。

“崔婶子别忙了,这都很好。”崔世君说道。

隔壁的正厅是霍云和霍嘉父子俩人,崔世君侧耳去听,里面静悄悄的,并无声响,一时,小丫鬟端来热水,崔世君洗了手,崔长松家的亲自递上手帕,又捧出一个甜白瓷盒,说道:“我们府上没有女主子,这擦手的膏子,是我从侯爷院里的大丫鬟那里借来的,东西都是上等的,还望姑姑不要嫌弃。”

崔长松家的对她处处礼遇,崔世君笑着说道:“不急,一会儿就要有女主子了。”

说着,她挑了一点膏子擦手,崔长松家的笑了笑,自在一旁服侍她用饭。

用了早饭,崔世君又随同崔长松家的回到前厅,这会儿天光已经大亮,迎亲的仪仗早就侯在外院,新郎倌儿霍嘉正在和霍云说话,放在寻常百姓家,儿子去接亲,做父亲的免不了要叮嘱几句,霍云却对他放心得很,嘴里只说道:“早去早回。”

除此之外,他别的一句话也不曾交待,霍嘉恭敬回道:“孩儿知道了。”

崔世君今日要陪同霍嘉到东郡侯府接亲,霍云看了她一眼,只对着她微微颔首,崔世君回了他一笑,转身随着众人出去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了宁国府,迎亲的轿子有三顶,红色的是新人坐的,绿色的是媒人坐的,崔世君坐上绿轿子,由着轿夫一路抬着走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