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世君点头称是,赵姥姥闲话几句,就走了,也不知又往哪家去串门了。
赵姥姥走后,崔世君回想起孙二和孙寡妇之事,她暗自盘算几回,想着要告诉吴书办,偏巧吴书办不在衙门里,崔世君只得等到明日见了他再说。
下午,崔世君在衙门打理公务时,阿杏进来回话,她道:“姑娘,提牢厅来人了。”
崔世君一顿,她道:“快请进来。”
阿杏转身出去,稍顷,阿杏领着两个身穿缁衣的捕快进屋,这两个捕快一老一少,崔世君并不认得他们,她起身与他二人见礼,问道:“不知二位大人到我司有何贵干?”
其中年纪大的老捕快拱手说道:“只因近日破了一起拐卖人口的大案,捉拿的犯人里有个孙氏,乃是城里的私媒,凡她经手的买卖文书,我等奉命取回厅里,以便日后审案要用。”
说罢,捕快拿出文书给崔世君看,崔世君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说道:“不巧,今日书办不在,依着司里的规矩,文书等物不得出司,不过,既是审案要用,你们尽可誊抄带走,往后若需用到原件,我再跟书办禀告。”
彼此都在衙门里当差,各个司里的规矩差不多是相通的,他们也没有强人所难,只回道:“也罢,抄了回去也是一样。”
崔世君亲自取来孙寡妇的各样儿文书,趁着他们抄写时,崔世君装作好奇的问道:“据称这次的案子牵扯甚广,只怕主犯孙二逃不过一个秋后问斩吧?”
年少的捕快趁空回了一句:“他一个小喽啰,死了也不可惜。”
崔世君听完眉稍一挑,她正要再问,老捕快瞪了他一眼,骂道:“干活就干活,哪儿这么多废话。”
崔世君笑了,她道:“是我的不是,案子没审,不该胡乱问话!”
她没再打听,只让他们专心抄写,那两个捕快将这半年里事关孙寡妇的文书抄完,告辞去了,他们走后不久,崔世君也落衙回家。
孙二和孙寡妇拐卖人口的案子在城里闹得很大,崔世君回去时,她们家的几个人也说起此事,徐姨娘嘴里念着佛号,说道:“可见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崔老姑姑摇着头,她对崔世君说道:“想不到会闹到这么大的地步,没牵连上咱们吧?”
崔世君笑了笑,她说道:“老姑姑放心,孙寡妇的各样契约文书都是真凭实据的,我是按律办事,其他一概不知。”
崔老姑姑放了心,一家人便又说起别的事。
第二日是五月初八,乃是河阳侯府二公子大婚的日子,天还未亮时,阿杏就服侍崔世君起床,一番梳洗,崔世君换了一身簇新的衣裳,又插得簪环齐整,便和阿杏主仆二人驾车往河阳侯府去了。
这会儿河阳侯府灯火通明,崔世君刚进侯府,就被请进河阳侯夫人的屋里,她到的时候,河阳侯夫人正坐在炕上用饭,侯夫人看到崔世君来了,命家人抬来边几,在地下单设了一席给她。
崔世君道谢,坐下不提,不一时,侯府的仆妇重新给崔世君端来早饭,崔世君陪着河阳侯夫人用完早饭,期间不时有侯府的下人来回话,等到天将亮时,门外有丫鬟的声音传来:“二爷来了。”
立时,有个身穿红色喜袍的年轻公子进屋,正是今日的新郎倌儿宋察,亦是河阳侯夫人的嫡次子,宋察进了屋,先给河阳侯夫人请安,又与崔世君问好,河阳侯夫人笑眯眯的望着他,说道:“给你父亲请安了没有?”
宋察回道:“刚从父亲屋里出来,父亲命我来见母亲。”
河阳侯夫人点着头,她细细的望了儿子几眼,眼眶有些泛红,转头对崔世君说道:“眼瞅着就要娶媳妇儿了,我恍惚记得昨日还围在我的膝前撒娇呢。”
崔世君常年在河阳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