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 服侍他的几个面上都喜气儿, 吉祥话不要钱似的从他们口中说出,显然是已经准备了多时的话。

顾昀飘在半空中的???一颗心才缓缓放回了肚子里。

到底是功夫不负有心人, 前世他因错过了这场春闱,郁郁不得志许久, 对主考官杨蒙同这届入围的举子的文章都做过仔细的研究, 如此千锤百炼, 有的放矢准备出来的文章, 果真是一举打动了主考官。

不理会这榜前几家欢喜几家愁的人间百态, 他眼角眉梢带着些溢于言表的欢喜, 几乎恨不得立时插上翅膀飞回府邸,向父亲求娶晏安宁。

然而穿过拥挤的人流后,顾昀一眼就瞧见了笑盈盈地立在那儿的倩雪, 脚步微顿。

“恭贺顾公子大喜,我家主子有请。”

顾昀这才明白过来,原来魏永嫣已经回京了。

他听闻了外头的消息, 道她一片孝心在大觉寺为身子有恙的陈太后吃斋念佛祈福, 自然是不信的作为昔日她的枕边人, 他自然知晓魏永嫣有多厌恶陈氏太后。不过这其中的内情他当时忙于准备春闱, 倒是也无暇去了解, 眼下人找上来了, 却是不免要与其虚与委蛇一番。

于是温声请倩雪带路,随着她进了贡院附近的一间茶楼。

魏永嫣坐在窗前看下头挤得人头攒动的举子们,神情有些无精打采,听到动静,回眸一望,眼里便透出了欢喜来,柔声唤道:“昀郎!”

顾昀一时心情十分复杂。

前世,他与魏永嫣相识之时,正是他人生最低谷的时候,就连府中上下的开支,都得依仗新婚妻子的嫁妆。她那时伪装身份接近他,扮得恍若人人可欺,他一时起了怜悯之心,又莫名为自己能救一积弱孤女于水火升起了些慰藉感,再加上阿夭因在孝中顾忌他的前途不肯让他碰,一来二去的,竟就做起了金屋藏娇的事情来。

在魏永嫣这里,他尝试过诸多百无禁忌的快感,也获得了男子的尊严,是以,其实他待她是有些情分的。

只是没想到,一切都是这位殿下悉心营造出的骗局,真实的魏永嫣,与伪装出来的卫姑娘大相径庭,甚至后来还会胁迫他抛弃原配发妻,变得面目狰狞,一不做二不休地害死了阿夭。

可眼前的魏永嫣,瞧着还十分温柔小意,即便是提前被他识破了身份,同他有过夫妻之实,也没有提出让他悔婚另娶的无理要求。

“昀郎。”她拉着他的袖子,十分替他高兴的样子:“你中了会元,日后,定然能青云直上,再也不必看你嫡母和长兄的眼色了!”

顾昀望着那只柔若无骨的手,视线扫过朱红水润的唇,眼前忽地就冒出阿夭在三叔怀里,动情地吻他的一幕。

当日的一步,造成了这样严重的后果,哪里还能再错下去?

他退后一步,恭敬地给魏永嫣行礼,见她似乎为他的生分怔在原地,又缓和了语气:“殿下是何时回京的?在大觉寺中,可受了什么委屈?”

不提这倒好,一提,魏永嫣便觉得满腹的怒气,一时疑心他是否是故意在拿话嘲讽她。

却听他又语气疑惑地道:“好端端的,殿下为何要给陈太后祈福?太后的病,应也没那么严重吧?”

竟是在试探她离京的因由。

魏永嫣愣了愣,没想到他竟然不知内情,旋即又释然那位晏姑娘苦心孤诣地害了她一场,哪里敢在心上人面前说实话?那位顾相爷,更是不会在子侄面前邀功的人。所以顾昀一心准备春闱,不晓得内情也是正常的。

当下,只能强撑起一个笑:“我也不知,这都是陛下的旨意,我虽然是陛下的姐姐,却也是陛下的臣子,自然只有领命的。”

说罢,忽地转了话题:“眼下昀郎你金榜题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