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芳芜院这三个字,顾文堂便想到那夜莫名撞上的听墙角,他眉心一跳,淡淡看她一眼,没有立时应声。

“您就说几句吧,我并非要窥探那位的阴私,只是想知道,这事会不会牵连我姨母?”她柳眉微蹙,忧心忡忡的模样,软下语气求他。

顾文堂便看她身后的招儿一眼,见那婢女手上提着一大堆安胎的补药,想起方才母亲心情好要赏赐她许多首饰,她红着脸问能不能换成一些名贵补药的样子。

若说还有哪个人确定是被她交托了真心的,想必只有她那位姨母了吧。

只是又何必这般全心全意为他人着想,正是爱俏的年纪,头上若是顶着漂亮的赤金头面,应会更美丽动人一些。

这念头也只是一晃,他想起上回她说的明姨娘送去的名贵礼物,缓了语气道:“那东西想来是世子着人悄悄送过去贴补她的,至于马场一事……是那位和春晓接头的婢女做的,和明姨娘无关。”

至于更多的细节,他则没有透露。

晏安宁松了一口气,屈身福了福:“多谢三叔告知,那我便先告辞了。”

顾文堂颔首,看着那纤薄柔弱的背影渐渐远了,摇了摇头。

弄不清楚这小姑娘在想什么。

*

江氏看着晏安宁从寿禧堂带回来的一大堆补药,忍不住笑了:“你这丫头,让你去太夫人跟前尽孝道,你是把她老人家库房里的好东西都给搬回来了么?”

江氏作为阳安侯的妾室,虽不怎么有机会和太夫人这个婆母见面,但她素知太夫人出身高贵,又教育子女有方,一向是又敬又畏的。

晏安宁便抿了嘴笑:“瞧您说的,太夫人的私库大着呢,哪里就能被这点东西弄空?是她老人家体恤心疼您身子弱还要替顾家传宗接代,特意赏的。”

晏安宁手头上不缺银钱,好看金贵的首饰她等些时日花些功夫也能从银楼里订做,偏这些名贵的药物,没有些靠山是很难寻来的。所以,在太夫人跟前她特意要了这些。

江氏闻言便高高兴兴收了,拉着她的手细问今日请安的细节,得知太夫人应允她前去绣佛经更是喜不自胜,道:“这是天大的福气,你得了她老人家的青眼,以后亲事就不用发愁了。”

晏安宁心中却在苦笑。

今日之前她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煞费苦心地在那绣帕上下功夫。谁知道,顾昀却悄无声息地破坏了她的打算。

江氏似乎极为欣慰,又接着道:“这下子,那小妇别想在拿捏你,你这般金尊玉贵养大的小姑娘,哪里能再回江陵嫁劳什子的员外……”

陈嬷嬷干咳一声,江氏这才惊觉失言。

晏安宁眸光微动,轻声道:“江陵那边来信儿了?”

陈嬷嬷忙笑道:“表姑娘不用在意,你那黑心肝的继母给你寻了门亲事,说是个家财万贯的员外郎。呸!定然不是什么好的,否则她能想得起来姑娘?她自个儿那宝贝金疙瘩都得上赶着嫁呢!”

继母成氏先前是她父亲养在外头的,早年便生下了一对龙凤胎,也是用这两个孩子彻底锁住了父亲的心。算算年岁,她那个便宜妹妹比她小不了多少,也正是谈婚论嫁的年纪。

说起继母为她寻的这门亲事,晏安宁还真知道一二。

因为,前世成氏也来过这么一遭。

后来她着人打听过,这个成氏口中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好女婿,实则年过四十,肥头大耳,膝下还有三个和她年岁相仿的子女。有钱倒是真有钱,可娶她,是想娶一门续弦,家产却打算全留给器重的大儿子。

那时她已经在和顾昀谈婚论嫁,听闻消息,他直接派人将成氏派来的那两个嬷嬷打了出去,为此,她还颇为感动了一阵。

江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