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地看了那丫头一副柔柔弱弱又无限委屈的样子,心中暗暗发笑。

如今,竟敢扯着他的虎皮当着一家子人招摇撞骗了。他若是不解释个清楚,恐怕他那好侄女也要用那种目光看他了。

“你救了侯爷的性命,有大功劳,这鹦鹉乃康王爷赠与我,我又赠与你,现下自然是你的东西,无需向别人赔罪。”

他在亭中石椅上坐下,终于开口询问:“说说,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这一回,顾明珍还沉浸在震惊中,晏安宁也不习惯向顾文堂告状,是以反倒是率先回过神来的顾明惠冲在了前面:“回三叔的话,此事皆因三妹嫉羡我得了门好亲事,对我和我姨娘口出狂言,颇为不逊,安宁看不过她欺负我,这才一时没忍住动了手。”

顾文堂扫了一眼这位眼生的侄女,淡淡嗯了一声。

又看一眼被戳破了谎言一脸心虚的顾明珍,修长的手指反扣在桌上敲了敲:“你还有什么话要解释么?”

顾明珍下意识就想反驳几句,可瞧见三叔饱经权欲的双目威严至极,那些耍小聪明的话便咽回了肚子里,乖顺地低头认错:“是珍儿的不是,珍儿再也不敢了,还请三叔原谅我。”

原本算的是亲疏有别,三叔又定然顾及顾家颜面,却不曾想晏安宁竟然借着父亲惊马的事情讨到了好处,在三叔面前有了脸面。纵然不甘心,这回她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但说到底,晏安宁也做错了,当着外人的面,三叔怎么着也会一碗水端平,一同惩戒。这么一想,顾明珍又觉得心里舒服多了。

顾文堂站起身来,脸色显得很不好看。

“你们都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姐妹,素来学的是诗书礼仪,兄友弟恭,姐妹齐心。而今,却为了些许小事大动干戈,当着下人和外人的面失了世家姑娘的体面,若是传到外面去,顾家的家风和名声定然受损。是以,此次不可不惩戒。”

他的语气异常严厉。

“明惠,你身为二房如今的长姐,未能约束妹妹,罚你抄写家训十遍。”

“是。”顾明惠咬了咬唇,低头应下。

“明珍,你目无尊卑,挑衅姐姐,故意生事,禁足一月,抄写家训五十遍。”

顾明珍不太甘愿???地应了声是。

好不容易从屋里放出来,竟然又被禁足了罢了,总归她没完成姨娘的交代,说不定本来回去了就要禁足。这下子三叔罚了她,她又挨了晏安宁的打,顶着这样一张脸回去,姨娘总不好还惩罚她吧?

“至于你……”

顾文堂板着一张脸,似乎内心极为愠怒:“无论如何,也不该出手打人,实在是失了风范……”

却见那小丫头闻声低下头,揉了揉眼角,纤细的柔荑移开后,眼尾似乎微微泛红,柔顺黑亮的青丝下,白皙细腻的颈脖也微微颤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