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以后不可以再这样冒险了。”

“好。”

“成亲以后,您要日日陪着我,哪儿都不许去!”

“好。”

“……答应得这般干脆,您定然是在诓骗我。”

顾文堂哈哈大笑,旋即正了神色,捏着她的手在唇边碰了碰,挑眉道:“只可惜我还年富力强,尚未到致仕的年纪。卿卿跟着我,倒是受了我牵累,无法实现夫妻日夜相守的愿景了。”

好好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就变了味儿了?

晏安宁有些羞赧,索性装作闹性子不理睬他,阖上了眼睛。

心里却泛起丝丝涟漪:既然这人不许她内疚,她也只好听他的话,假装不再执着此事了。

纤细的手指却不自觉地将他的手掌握得更紧了一些。

苏醒后的第一瞬,她便不顾招儿阻拦奔赴他的身边,用仅存的精神,一遍遍用目光描摹他的容颜。

她从来喜静,可面前这人醒来前,静谧流淌的夜色却让她无比憎恶。

一日的惊变让她在无声的煎熬里思绪万千,纷杂念头里被牢牢攥住的一条,与此时此刻的心境重合。

她想,可以确定的是,她想要和眼前这个男子,相守到白头。

而那些伤害他的臭虫,她一只也不会放过。

*

“这几日不见,许老板出手又阔绰了许多啊!”妇人笑眯眯地摇着洒金扇儿,眼波含情地盯着许劭看,余光却落在清点银票子的伙计身上。

都是千年的狐狸,许劭自是八方不动,习以为常地忽视了妇人的献媚。

待那伙计给妇人使了眼色,许劭才温和地开口:“钱货两讫,程老板尽可放心。”

程柳亦是满意,朝他微微一福,潋滟百媚横生:“日后若是还有发财的机会,还望程老板多多提携呀。”

这许劭因着一张温柔儒雅的皮相在坊间得了许多妇人的青眼,但都是生意场上的人,程柳自知此人工于心计,银钱上的事情从不见他怜香惜玉让自个儿少赚。两人私下里虽有些交情,却还不至于让他出这样的价钱买下她手里的货仓。

此间必有内情。

她有心试探,许劭出乎意料地也并不遮掩,笑笑道:“倒不必等日后,程老板若手中还有这样靠近码头的货仓,尽可易于许某便是。”

程柳心下一惊,想起近日来听说的一些传闻,倒是有些了然。

她止了笑,风情婉转的精致眉眼里难得浮现些肃然神色:“这事倒并不难办,只是人多口杂的,难免就有风声传出去……”

许劭却只是意有所指地一笑:“无妨,只是动作要快。”

程柳顿时明白了。

她想了想,爽快地答应了这掮客的差事,媚眼如丝地望着他,语气像说情话似的:“那……许老板等我好消息便是。”

目送这熟客款款离去,许劭才无奈地一笑。

数月不见,程柳倒是愈发喜欢这妖娆做派,也不知迷了多少人的心,哄得人家失了戒心将她当作孤苦无依抛头露面的可怜女子,将货物贱卖于她博美人一笑。可若有人真是动了什么不该有的歪念头,这丫头也能立时翻了脸,阴招尽出地让人生不如死……

好在,她是友非敌。

将跑远的念头拉回,许劭捏着手里薄薄的契书,微微凝眉。

姑娘忽地下令,瞧上去像是不服吃了败仗执意要与少主斗法,可他知晓内情,自是深知此番姑娘并未吃亏。如此火急火燎地要他买下码头的货仓,当真是为了对付少主吗?

最初为姑娘效力,不过是因着先夫人的恩情投桃报李罢了。可这些年,姑娘因着心结不愿踏足江州地界,在做生意上却是一把好手,有时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