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可不想让他被晏家的这些人无端攻讦。

他们不配。

……

晏樊书房门口的小插曲,正正落入寻遍了满园都没找到晏安宁的晏婉宁眼中。

瞧见于妈妈被那力气其大无穷的婢女打得脸很快肿成了猪头的样子,晏婉宁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这位长姐,自打回了府就一副清雅脱俗如世外仙子般的模样,没记错的话,她这还是头一回在下人面前发火吧?

看来,这门亲事她是当真十分不满意了。

遥遥望着那张与她因血亲缘故有几分相似的脸,她的心头有说不出的畅快。

算计来算计去,到底是一场空。即便是她娘一时失势,她也在众人面前丢了脸失了才名,可到底,她的亲事还算是相配的。不似她,年纪轻轻的,便要去给好几个比她还年长的公子哥当继母。

这时,袁妈妈在她耳边道:“二姑娘,热闹咱们也看够了,便早些回去吧。这大姑娘眼瞧着正在气头上,咱们还是别去触她的霉头了。”

本来准备回院的晏婉宁闻言眸色冷了冷,轻哼一声:“我岂会怕她?”

落井下石火上浇油的事情,晏安宁又不是没做过,她纵然是在她面前趾高气扬一回,以爹爹如今对她的看重,大不了也就是罚她禁足几天,有什么要紧?

这热闹,还是看个完全才过瘾。

晏婉宁便带着几个婢女婆子等在了晏安宁回东苑的必经之路上,准备好好嘲笑她一番。

隔了一扇芭蕉叶式的洞门,她看见了晏安宁的一角裙摆。

却见那主仆三个,不知缘何停了脚步,正在一颗大樟树下窃窃私语,言谈间竟然面上难掩笑意,半点没有方才冷若冰霜的郁色。

晏婉宁眉梢一挑,敏锐地察觉出???有些不对,便冲着伺候的下人使了个眼色。

袁妈妈一脸无奈地拉住了她的胳膊:“我的好姑娘哎,您瞧瞧,咱们这么多人,怎么可能听得到她们说话?大姑娘从来机灵,哪里会给咱们听壁角的机会?若是一个人悄悄过去,还差不多……”

晏婉宁神色微微一顿,看了看袁妈妈,又看了看欲言又止的翠儿,眯了眯眼,挥开了她们的手。

她自己去。

这样的见不得人,定然是一些大秘密,她不放心让别人听了转告给她。

她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躲在了樟树的背后好在那树是百年古树,五人合抱之宽,她曲着身子,能将身形完美地掩藏在后头。

就听那婢女笑道:“这次这件事,说起来还真是顺当。”

另一个便道:“可不是吗?姑娘这可不就算是得偿所愿了?”

得偿所愿?难不成晏安宁竟然甘心嫁给那鳏夫?

晏婉宁一时神色狐疑,耳朵不由又贴近了几分。

“真算起来,还得感激晏康。”她听见晏安宁含着笑意的声音:“成氏没什么见识,便也将这儿子教得眼皮子浅。他以为,一个宋家便能困住我,苦心孤诣地骗了宋员外前来偶遇我,好让他动了心思。殊不知,此次我回江陵,本就是因成氏的信上曾经提过这门亲事。”

晏婉宁彻底愣住了。

明明晏安宁说的每个字她都明白,可连在一起她却难以理解了。

这种年老的鳏夫,究竟有什么能让她惦念的,还特意回江州府来算计这门亲事?还有,弟弟他是什么时候算计的宋员外,她怎么也毫不知情?他和娘,究竟还有多少事情在瞒着她!

她的心犹如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着,有些喘不过气来,却只能凝神屏气地听着她们继续说话。

“只是姑娘这一招,实在还是有些冒险了。那宋家的情形的确复杂,一不留神,也有可能栽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