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还留下了话,道死后不愿意与他同穴。

那时他前所未有地慌神,但来吊唁的宾客盈门,很快,他的伤心绝望就变成了不甘他不愿意承认,将成氏带回来是他做错了。更不愿意承认,得了个成氏,丢了江氏,是他的损失。

所以在成氏一脸担忧地来给他送汤时,他忽然就决定要将她扶正了。至少,成氏对他的真心要比那个毫不留情地离开他,连与他生下的女儿都不顾的女子要多得多。

可事到如今,晏樊才发觉,原来成氏对他的情意,大约是换个人也能绵绵不绝的。

“老爷,当日我家失势,我被逼无奈流落风尘,您也是知晓的……是那晁大人巧言哄骗我,说能带我脱身,哪知久久等不到回信,我这才写了这信催促他……不过是逢场作戏,您一定要明鉴啊……”

“是吗?”

晏樊摩挲了下腰间的白玉玉佩,神色淡淡的:“你知道若是我派人去查,什么事都能查出来的。你确定,到了眼下,你还要骗我吗?”

他的声音极其疏离,让捏着嗓子做戏的成氏神色一顿。

枕头风,不过是建立在身侧那人愿意被一叶障目的前提下才能成事,而她这位枕边人,从来都不是什么好蒙混过关的人。往日里,不过是他不愿同她计较而已。

她迟疑了一会儿,才带着哭腔哀求道:“老爷……”

晏樊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腰间的蟠螭虎纹白玉玉佩登时间被摔在了青石地砖上,发出脆裂的声响。

作者有话说:

昨晚又睡过去了,我现在简直有那个睡觉牛逼症

? 第 86 章

东苑。

室中央的翡翠琉璃小香炉内的迦南沉木香缓缓燃尽, 正院那头才传来了尘埃落定的消息。

晏安宁挑了挑眉头,回身看向静立的储妈妈:“此次您有功, 来人, 给储妈妈看赏。”

郑妈妈掌管府里采买多年,在江陵城有不少得用的旧识,关于成氏的流言, 便是借了郑妈妈的力。可晏家这边的族老, 却是经了储妈妈的手,才“截获”了关系成氏命运的那封信。

储妈妈微垂着眼睛, 余光瞥到那仪态神情愈发像上位者的年轻姑娘面上愉悦的神色,心头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上前弯着腰接过一沉甸甸的香囊, 连声道谢。

看来, 事情是成了。

她一面觉得庆幸, 一面又有些后背发凉:她在晏家这么多年, 都不知道成氏夫人有那样的把柄, 这大姑娘远在千里之外,却能将人心掌控在手中,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

待走出了院门, 忽见大姑娘身边的贴身婢女招儿不知何时又去了外头,从她身边经过时微微点了点头,手里捏着什么东西, 行色匆匆地进了屋子。

储妈妈心思微动, 脚步折返, 靠在了门沿上。

“……姑娘, 这是京城里来的信。您与相爷刚定亲不久就回了江陵, 想来相爷定然也是心里头挂念……”

“……休要胡说八道, 许是有什么正事……”

后头的话,声音便渐次低了,只是寥寥几句,却让储妈妈背后出了一身的汗。

纵然猜得出大姑娘定然不是犹如丧家之犬一般被赶回了江陵晏家,但她怎么也没想到,姑娘居然同顾家那位权势滔天的权臣,顾相爷定亲了!

这消息实在是太过惊人,储妈妈不由捂住了自己的嘴,高一脚低一脚地离开了东苑。

这么大的事,京城里怎么没传回半点消息来?

但对方若是那样权柄在握的人,拦截些消息似乎也不足为奇。

门第间的悬殊让储妈妈心里头惊疑不定,不知该不该信,可想起大姑娘惊人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