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的场面吓坏了, 先行家去了吧。

这样想着, 心里却是摇头。

她不是那等不识礼数的孩子。

想了想,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 便扶着身边嬷嬷的手出了厅堂。

陈家太夫人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同众宾们告罪一声, 便也拄着拐杖追了出来:“……这是做什么去?”

太夫人只好据实相告。

陈家太夫人便笑了:“……说不定是在园子里迷路了, 这小姑娘家家的, 分不清东南西北很正常。我们陈家这地儿, 也是挺大的。”

秦太夫人面色却并未松缓。

她心知以安宁丫头的性子, 不会在旁人家的府邸乱走动以至于迷路找不回来, 况且她在外头也有生意,经常也是要出门对账的,见过世面的小姑娘, 岂会如同普通的闺秀那般进个园子便找不到路了?

陈家太夫人虽与她有多年的交情,可陈家嫡庶各房都住在这宅子里,人员复杂, 她此刻也是不免担心, 她这样贸然地将安宁丫头带出来, 反倒害得她出了什么差池, 那便是天大的罪过了。

说话间, 有一位身穿朱红折枝纹褙子, 梳着牡丹髻的妇人走过来,蹲下身给陈家太夫人行了礼唤母亲,然后看向秦太夫人:“……您在找今日您带在身边的那位小姑娘吗?”

太夫人有些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陈家太夫人便开口介绍,原来这人是陈家四房的太太苏氏陈家四房并非陈家太夫人所出,但陈家老太爷早年因丧子之痛不愿再骨肉分离,便一直没有分家,临终前还撂下话来让陈大老爷好好帮扶几位兄弟,是以四房虽是庶房,如今却仍旧还住在陈府,并未外出分家。

对着苏氏,陈家太夫人的神情淡淡的,只道:“你见过晏家小姑娘?”

陈老太爷生性风流,收了不少通房妾室,陈太夫人早就看开了,并没有要拿嫡母的身份刻意打压一个庶子的媳妇的意思。只是这四房的人实在眼皮子浅,整日里为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同其他几房争个不休,到外头倒是不顾陈家乃天子母家的身份四处巴结当权的官员,这般行径,没少给陈太夫人心里添堵。

因而见了苏氏,她只剩下薄薄的一层面子情,连在秦太夫人跟前说两句夸赞苏氏的场面话都懒得提。

苏氏则早已习惯了,她笑吟吟地看着陈太夫人道:“……方才路过厢房的时候,听小丫鬟说了一嘴,好像是那晏姑娘在亭子里吹风吹得头疼,便进去歇了。毕竟是头一回来的客人,儿媳怕闯进去吓着了,也没敢惊扰。不过这头疼可不是小事,儿媳想着,是否得给晏姑娘请个大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