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钱眼子 清汤素面

几人一道往家返, 脸上满是喜悦,来时筐子沉甸甸的,归家时已经见空了,这一趟下来, 都赚了不少铜板, 钱袋子鼓鼓囊囊。

今儿个天好, 日光灿烂, 山风温凉, 说说笑笑竟也不觉得烦闷,到家时, 已经快未时了。

吉婶一早就和郑松石说过要去赶集, 因此?晌午这顿饭郑家叔叔就没回来吃, 又因着郑虎在书房习字, 吉婶便跟着一块儿进了院子。

轻轻推开大门,意外的,正看见郑虎坐在小板凳上洗菜, 水声哗啦啦地?响, 小短手搓一搓菜根,洗得很是认真?。

郑虎听?见脚步声,忙抬起?了头,欢喜地?叫人:“阿娘, 你们回来了。”

他自板凳上起?身, 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过来,叫过人后帮忙卸下筐子, 伸着颈子朝灶房里喊:“川哥,阿娘和婶子回来了。”

里头应了一声,顾昀川侧过身, 自不多宽敞的门扉向外看去,他点了点头,温声叫人:“阿娘、婶子。”

这时辰,日光正盛,将烟尘照得烟雾般缭绕,沈柳顺着半缕日光缓缓看过去,就见男人着长衫、卷着袖口,不怎么?熟练地?在扯面。

他腿脚不好,靠着一条腿站不多稳当,实在站不住了还得用手撑住灶台。

沈柳立在门口,好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顾昀川……这是在做饭?

寻常人家,汉子多是不进灶房的。就算是逢年过节做排场,也顶多搭把手烧上一两个菜,况且顾昀川腿脚不便,咋会做饭呢。

沈柳快走了两步进灶房,许是知道小哥儿过来了,顾昀川抬头看向他,温声道:“回来了,累不累?坐凳子上歇会儿。”

只是一个寻常的晌午,日光温热、山风卷云,男人一句平常的“回来了”,让沈柳喉口发?堵、眼眶生热,心口满满胀胀的。

他看着他,便觉得树有根、鸟有巢,而他……有家。

沈柳轻轻应了一声,快走了几步到顾昀川身边。

也顾不上身后许多双眼睛还看着,他贴得近些,小心翼翼地?蹭了蹭男人的后背:“咋做上饭了?早晨不是给你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