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昀川低头瞧向?沈柳,只能?看见他乌黑的发顶和发红的耳朵,伸手给人搂紧了,缓声?说:“在你之前,我没与任何人有过私情,就是苏青岚,也?是祖辈定?下的婚约,只幼时?见过两面。”
沈柳脸上滚烫,埋在被子里咋也?不肯出来,可大手却穿过腋下,将他往上抱了抱,待快要四目相接时?,他忙又缩起了颈子。
沈柳知道自己想错了,臊得连指尖都红起来,他支支吾吾道:“那、那宝妹做啥这么?生气啊?”
顾昀川轻抚着小?哥儿的脊背:“这我倒是不多?清楚,你得亲自问她了,不过想来,大抵与我的腿伤有关吧。”
那阵子,镇子上许多?风言风语,都说顾家一门男丁多?舛,怕不是祖上无德、无所庇护。
顾昀川病痛卧床,家里人又瞒着,他知晓的不多?,可顾知禧挺活泼的性子,本来朋友甚多?,自打?这之后,再不肯出门,偶时?红着眼睛回来,多?又是同人吵架了。
见怀里小?哥儿不说话了,顾昀川轻叹一息,伸手将他别开的小?脸儿摆正,温声?道:“眼下可都清楚了?不难受了?”
沈柳眼皮泛着粉,不多?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嗯。”
顾昀川给人搂紧些,声?音放得很轻很轻,在婆娑烛影里毛茸茸的:“若不是今夜我百般问了,你偏是不肯说的,一面开解自己又一面难受,反反复复把自己闹病,到时?候一家人都心疼。”
沈柳鼓了鼓脸,贴着男人的颈子:“我再不会了。”
顾昀川应下一声?,可他心里清楚,除去小?哥儿本来就内敛的性子,其实他有许多?顾虑,虽然不多?言语,可他瞧得出来,沈柳像是寄人篱下,敏感、小?心翼翼,生怕做的不好?惹人生气。
顾昀川伸手揉了把小?哥儿的脸,叹息道:“笨脑瓜胡思乱想,就是不直接来问我。”
沈柳眼神闪烁,紧咬了下唇,顺着男人的话轻声?应:“下回就来问。”
“你不会问的。”
顾昀川沉默了好?半晌,才难忍地道:“沈柳,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一无是处,能?嫁给我是天?大的造化?”
沈柳眼睫微颤,指头抠紧了被角,轻轻“嗯”了一声。
顾昀川唇线拉平,低头亲了亲小?哥儿的发顶,叹息道:“可我又何尝不是呢?能娶到你,我也?觉得是天?大的造化啊。”
沈柳怔忪,一时?竟不知道男人是不是在逗他,他缓缓抬起头,可四目相接时?,他只在那双漆黑的眸子里看到了无端的认真和道不明的温柔缱绻,心都跟着怦动。
顾昀川伸手揉了把他的后颈子,近乎剖白地道:“我这样?一个人,寡淡、无趣又身有残疾,从不敢奢望能?有人真心待我。”
“柳儿,你很好?,比你自己想的要好?得多?,我待你好?,是因为你值得。”
“是我……离不得你。”
许久,沈柳都没有说话,他只觉得眼睛发酸,喉咙也?跟着发起堵来:“才不是,我觉得你好?,很好?很好?。”
他没念过书,说不出什么?文绉绉的话,一急起来,只会这几个词。
可这都是他的真心话,顾昀川就是很好?,好?得只要他一想起来,就觉得心口温热,像浸在日光里。
顾昀川伸手擦掉小?哥儿眼角的泪,浅笑着道:“那我们都很好?,是平等的,是无需隐瞒的。”
沈柳吸了吸鼻子,手臂圈到男人的颈间:“嗯。”
小?哥儿不多?重,身上热乎乎的,尤其在微寒的深秋,让人觉得很是舒服。
顾昀川下颌抵着他的发顶,轻轻蹭了蹭:“那我们……是不是也?该对对账了?”
“对账?”怀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