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声“顾公子”,迎着人往里间走:“您且先歇歇,我这就叫我们掌柜的去。”

被人请进了里间,伙计又沏了壶清茶,客套了几句后才匆忙出去叫店家。

四四方方的雅室里熏着香,角落的长条木架子上摆了盆青竹,修长的叶片轻轻垂下,瞧着颇有诗意。

不多会儿,掌柜的推门而入,是个年过五旬的老头儿,嘴边两撇胡子,笑容可掬:“哎哟顾公子,可是将您好等。”

顾昀川起身浅浅行了一礼,就听周儒芳忙摆手说:“且坐着且坐着,不讲究这些。”

写好的文稿怕压折了,用竹筒装着,顾昀川在等人的空隙拿出来展平好,眼下一并递了过去,这回写的样式多了些,有给富户宗祠的润笔,因着还要誊录到碑上,笔迹潦草了些;有给秦家老爷的祝寿词,用朱红洒金纸做的底,规整的楷字,很是漂亮……

周儒芳森*晚*整*理只粗略翻看了一二,便收到了一边:“咱们是老交情了,顾公子的墨宝我自然放心。”

他又看去沈柳:“早听闻您家里有喜,这位便是……”

顾昀川点点头:“我夫郎。”

沈柳打坐到椅子里就紧张得厉害,这屋子里一尘不染还带着香,同他这目不识丁的粗人格格不入。若不是身旁这汉子,他怕是一辈子都不敢进这种地界。

顾昀川知道他拘束,伸手抚了抚他的背,给他介绍:“这位是周二爷。”

沈柳忙欠身,恭敬道:“二爷好。”

周儒芳皱了皱眉,他活了大半辈子,见过太多形形色色的人,眼光老辣刁钻。

他同顾昀川确是老交情,在对方还在读书的时候就相熟了,他看好这年轻人,本还想做媒将表侄女介绍给他认识,可知道他同苏家的婚约后便作罢了。

周儒芳人脉广,知道许多内情,后头破事赶着破事,到现下他竟娶了这样一个小家子气的夫郎。

他粗叹了口气,敷衍地应下一声,同顾昀川交代后面要做的活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