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起的啊?”

沈柳挠了挠头:“刚起。”

赵春梅耳朵尖,远远听见小鸡喳喳的叫声,也看见了大开的柴房门:“你这孩子,干啥起这么早,家里又没多少活计要你干。”

沈柳咬了咬嘴唇,手指头把扫帚杆攥紧了。

在他们村,嫁人的媳妇儿、哥儿都是得操持家务的。他阿娘去世早,亲戚也不多往来,可隔壁院子的婶子他却清楚,天不亮就得起来干活了,做完一家老小的饭食,又得刷锅洗碗,再把换下来的衣裳洗干净。

他嫁到顾家,已经没干什么活了,若还成日里晚起,他心里头过意不去。

沈柳抿抿唇:“我不知道娘和宝妹爱吃啥,没做饭……”

他家里穷,吃得多的就是苞谷、山芋头,鲜少能吃上口粗米,他其实不咋会做饭。

赵春梅直叹气:“不碍事,娘会做的。”

她瞧着沈柳细瘦的手臂,晨风一过,冷起一层白毛,她前儿个还想给小哥儿扯布做衣裳,却没想天冷得这么快。

粗糙的掌心在冰凉的胳膊上搓了搓,赵春梅拿过沈柳的扫帚立到墙边,拉他进屋。

这还是沈柳头一回进来,他不敢多瞧,任人拉坐到了椅子上。

室内布置简单,墙边摆着床,对面是一架枣木长柜,中间是一张方桌,一把椅子。

赵春梅打开柜子,想找件自己的衣裳先给他穿上:“本想这两天去铺子里给你扯块布的,谁知道天就冷下来了。”

“阿娘不用。”沈柳怕浪费钱,他到顾家什么嫁妆都没带,就连衣裳也是人家备好的,怎么好一直花银子,“我穿这个挺好的。”

赵春梅停下动作,转过身,就看见小哥儿眉心紧蹙,局促地看过来。

她知道沈柳是老实孩子,舍不得,只轻声说:“这是夏天的衣裳,到秋了总得换换吧,你搁家时,不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