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一会儿,快洗好了。”赵春梅见闺女还苦个脸,“待会儿娘再给你们煎个蛋,蛋边炸得焦脆的。”
顾知禧眉开眼笑:“行!”
灶房里,顾昀川仰靠在椅背上,沈柳怕木头硌着他颈子,还将干布巾叠厚了,放在他后颈子处给他垫上。
洗了这般久,顾昀川都没有睁开眼睛,想来是舒服的。
沈柳又换了一遍水,方才他皂角水放得多,泡沫不多好洗,揉搓了几遍后,水才见清。
沈柳用布巾包住顾昀川的头发,他头发又多又厚,擦了几遍还是有些湿,沈柳将布巾子过水投洗好,拧干再展平,又擦拭起来。
等到快干时,沈柳把后面的椅子和小板凳都撤掉了,男人闭着眼,长发垂散下来,竟然少了些锐利,带着些慵懒和平静。
日光倾落,将灶房分割出阴阳两面,顾昀川半面脸孔都浸在日光里,干净的脸颊,被晒得微微透粉的眼皮,高挺的鼻梁。
沈柳像是沉浸在梦魇里,伸出手轻轻碰了碰男人的薄唇:“好俊啊……”
他忙屏住呼吸,想着自己方才定是魔障了,慌张地去看顾昀川,见他没有睁眼,才轻轻呼出口气。
沈柳平息了好一会儿,才伸手拍了拍男人的肩膀:“洗好了。”
顾昀川睁开眼,看着小哥儿发红的脸颊,不动声色地抿了抿唇。
他头发没干透,不好梳起来,沈柳就用梳子稍微梳顺些,用发带绑好了。
两人一块儿收拾了灶房,沈柳把板凳放回原位,把椅子擦干净搬回堂屋,回来时,顾昀川已经将脏水桶倒干净,木盆洗净放好了。
*
时间耽搁得久了些,晌午饭便做得简单,赵春梅下了一锅番柿子蛋花疙瘩汤。
她掐着白瓷碗边,舀上半碗面粉,再舀一瓢冷水,细水流似的往面粉碗里倒,筷子缓缓搅动,不多会儿就把面粉搅拌成了面絮。
再起锅烧油,半勺猪油下锅,放葱姜蒜提味,满屋子飘香。
番柿子是自家菜地里种的,昨儿个才摘回来,青里透着红,摸着硬实,切一刀下去满满的汁水。
赵春梅将番柿子块儿下锅,炒出鲜汤,放两瓢冷水烧热,见汤起沸,将方才备好的面絮下锅,待煮得在汤里翻滚起来,把打好的鸡蛋液淋入锅里。
用筷子搅了搅,不多会儿,疙瘩汤便煮沸了,鲜柿子的红汤里漂着鸡蛋花,调上酱醋,滴上两滴香油,香气扑鼻。
不合时宜的光景 焦脆的煎蛋
清晨才下过雨,虽然出了太阳,可地上还潮湿着,不好在院儿里搭小桌子吃饭,因此就改回了堂屋偏厅的圆桌上,以往天冷的时候,顾家就是在这儿吃的饭。
四人围坐,饭桌中间放着个大瓷盆,满满一盆的番柿子蛋花疙瘩汤,临出锅前赵春梅滴了几滴香油,又撒了一把葱花,热气腾腾的满屋子香味。
疙瘩汤边上是用白瓷盘盛着的煎鸡蛋,顾家之前没养鸡,鸡蛋得拿菜和邻居换,或者到市集上买,赵春梅不是小气的人,可家里不是大富大贵,吃穿用度还是得算计着来。
疙瘩汤里已经打了两个蛋,煎鸡蛋就只给三个孩子做了,两面金黄,边缘又酥又脆,中间蛋黄溏心的,还在流油。
赵春梅拿勺子把疙瘩汤都盛好:“做得着急,简单了点儿。”
顾知禧接过碗,埋头喝了一大口:“娘做的疙瘩汤最好吃了,咋会简单。”
“慢点喝,烫。”赵春梅将盛好的疙瘩汤递给沈柳,边说,“娘煎了鸡蛋,热乎的好吃,快夹了尝尝。”
“嗯。”沈柳忙点头,瞧着盘子里的鸡蛋,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这东西金贵,以往在家里,只有病得起不来了,才会拿碗打上一个,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