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件事。”晚上,钱碧荷找到陈宝音。

陈宝音问她:“大嫂有话说就是,说什么求不求的,见外。”

“唉。”钱碧荷叹口气,“你总是如此说。可即便是一家人,也得有来有往。只是如今你走得越发远了,咱们想帮你,还你的情,也不知如何还。”

听了她这话,陈宝音倒是笑了:“可见大嫂是真心想着我的。说罢,什么事叫你这样烦愁?”

“那我便说了。”钱碧荷有些不好意思,微微别开视线,揪着袖子,“是兰兰。她如今大了,也快到了说亲的年纪。宝丫儿,我,我从前对兰兰不好,我心里亏欠她。我想给她找个好人家,可我……”

陈宝音明白了。

“兰兰这几年一直在我身边,帮了我许多忙,大嫂若是不提,我本来也打算找机会说一说的。”她对大嫂道,“兰兰是个好孩子,心性好,又聪慧,我想给她张罗婚事,又担心大嫂嫌我手伸得长。如今大嫂这样说,倒叫我松口气。”

钱碧荷听了,忙道:“怎会嫌你?宝丫儿,大嫂心里只有感激的。”

她又愧疚,又感激,低头就掉下泪来:“宝丫儿,你不知道大嫂多感激你。”

原先她过的啥日子?心灰意冷。是宝丫儿说,宁可卖了玉,也要给她治病。现在,她生了儿子,宝丫儿还给她张罗女儿的婚事。

“咱是一家人。”陈宝音递帕子过去,柔声说。

她忘不了回到陈家之前,做的那个梦。许多场景已经模糊了,比如她如何作天作地,人憎鬼厌。但她记得,她疯了被送回家,是干干瘦瘦的大嫂,沉默地照顾她,无半句怨言。

“大嫂别的没有,这几年攒了点钱……”钱碧荷从袖子里掏出一只荷包,“宝丫儿,兰兰的事就拜托你多上心了。”

“大嫂这是做什么?我不是兰兰的姑姑吗?”陈宝音不肯收。

但钱碧荷坚持给,她低头红着脸道:“你不收,是不是嫌少?可大嫂只有这么些。”

陈宝音没法,只得收了。暗暗想,到时给兰兰添妆就是了。

两人说了番话,孙五娘又来找陈宝音说话。

她没什么事儿,金来银来能读书就读,读不出来也没啥,短不了她一口饭吃。京城生意能做就做,不能做就回家,少不了她一口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