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有多疼爱常青,府里人都看在眼里,常青五岁那年,出水痘高烧不退,连大夫都说可以准备后事,是世子守了她三天三夜,衣不解带地给她喂水,这才从鬼门关捡了一条命回来。
刘管事连连摇头:“怎么会,常青是世子您一手带大,怎会舍下您和定北侯府。”
突然,后知后觉,然后,惶恐不安。
雪覆了门庭,池修远看着路口,好似自言自语:“她会不会再也不回来了?”
打着灯,前院的刘管事走过去:“世子,夜深了,歇下吧,常青今夜应是回不来了。”
子夜,风起,定北侯府外的灯烛一直亮着,烛火下,人影斜长,映在皑皑白雪上,形影单只。
他想,若他不能先死,便后她一秒好了,总归,他是不会让她一人去走黄泉路。
他沉默了许久,应她:“好。”
她并不惧生死,只是怕他一个人走,怕她一个人留,像上一世那样,让她守着一具冰凉冰凉的尸体。
常青抓着他的手,哽咽了喉:“这一世,一定不要比我先死。”眼泪滚下,落在了他掌心。
他抬手,用指腹给她擦眼泪。
“嗯。”
“燕惊鸿。”
怀里的人儿,微微颤抖着,抬起头,她看着他,泪凝眼底。
她一滴泪,便能让他一溃千里。
燕惊鸿小心翼翼地把她抱进怀里,轻哄:“不哭了。”
常青蹲下,放声大哭。
☆、定北侯:便是归期
轻声呢喃,缱绻缠绵的温柔,燕惊鸿走近,半跪床边,痴痴看着睡梦中的人儿。
“常青。”
他轻唤,声声痴缠,抬手,指腹轻轻落在她蹙起的眉头上。
“我等你。”指尖移动,拂过常青的脸,他说,“你若不来,我便去找你。”
俯身,凉凉的吻,落在了她眉间:常青,我在大燕等你,你若不来,我便寻你……
转身,他抽身离去,不曾回头,若回头,大概只要多看一眼,便舍不得了。
长睫微颤,常青缓缓睁开了眼,昏黑的夜月,看不清人影,她凝眸看了许久,薄唇张张合合,却无声。
次日,定北侯府魏光世子出征,十万大军随征,百姓出城相迎。
功勋卓著,定北侯府甚得民心,城门前,百姓前呼后拥,十里长街万人空巷。
微光世子一身戎装,手握长枪,他身侧,女孩儿高坐战马,后背负了一把青铜古剑。
这便是圣上亲封的华昭郡主,朝夕节上大胜荣德太子,剑术精绝的侯府侍女。
不过是个七岁的孩子呢,百姓们纷纷审视。
冬雪下下停停,马踏银装,定北侯府的大军越走越远,城墙之上,燕惊鸿怔怔出身,望着城下杂乱无章的脚印,轻念出声:“常青。”
“殿下。”
长福公公小声唤了一声,却未得到任何回应。这常青一走,殿下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林劲站于身侧,看着行军远处的大军:“殿下若不舍,为何不留住她?”
有什么好留的,七岁的娃娃,是能摸还是能吃?长福公公对林劲将军的话,完全不予苟同。
燕惊鸿似是自言自语,喃了一句:“我后悔了,昨日我便应该死缠烂打地留她。”
死缠烂打?这个词,殿下怎么能用!长福公公又转念一想:“是这小姑娘不愿意?”他家主子没有否认,若有所思着,长福公公嘴一快,“咱们殿下这样好,这小娃娃居然还敢不从,好生不识趣。”
燕惊鸿突然抬眸:“长福。”
每每这样喊,就是摊上事儿了,祸从口出啊。
“奴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