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片刻的迟疑,阮江西摇头:“顾白,我没有办法什么都不做。”她想,她的宋辞,一定在某个地方等着她,她如何舍得让他等。
挣开顾白的手,阮江西转身走进了昏暗的路口,毫无犹豫,带着一身不顾一切的决然,那么消瘦的背影,越走越远。
顾白呆在原地,喃了一句:“这个固执的蠢女人。”摇头苦笑,他朝着前面的人大喊,“老子最讨厌愚蠢的女人。”
骂完,快步跟了上去,走在阮江西身后,挡住身后所有来往的车辆。
讨厌?那为何如此战战兢兢地寸步不离,一眼都不敢移开。说阮江西愚蠢,顾白却也算不得是聪明的人。
夜色更深了,月隐云层,天际,毫无半点星子。地下车库,人行横道,车来车往里,阮江西毫无头绪毫无章法地寻觅,像个傻子一样地喊着宋辞的名字。顾白呢?他也像个傻子一样,不敢离她一米远。
顾白想,他妈的真蠢,不然怎么被这么一个蠢女人支配得不知道东南西北。
“叭叭叭”
车道里,阵阵车鸣尖锐刺耳,震耳欲聋一片混乱,只见车道正中间,一男一女毫无方向地横冲直撞。
一辆货车猛踩刹车,险些撞上护栏,车窗摇下,中年司机探出头破口大骂:“你他妈的找死啊,找什么晦气!”
车道中央,男人转过头去,样貌生得十分俊朗,对着货车司机,表情有些无奈:“我也想骂她,忍得都快吐血了。”
司机先生愣住,不知所云。
“可是,”男人抱着手,走到货车车窗口,眼神骤然冷却,“我都没舍得骂一句,什么时候轮得到你。”
语气,有种隐忍不发的威慑。
中年司机不由自主地抖了抖眼皮,强忍慌张,嘘声嘘气地骂了句:“你、你神经病啊。”
男人却不以为意地耸耸肩,从衬衫的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从车窗扔进货车里,轻描淡写语气:“回去找一个好一点的律师,现在,”漫不经心般,精致的眼扫过货车的牌照,他说,“滚吧。”随即转身,跟在前面女人身后,为她挡开过往的车辆。
货车司机捡起车里的名片,只一眼,手抖了:“顾、顾白。”完了,惨了,摊上大事儿了,这是男人此时唯一的想法。
“叭叭叭”
车鸣声振聋发聩,久久不息,车道上,来往车辆拥堵,水泄不通,整个街道,完全乱了套。
阮江西熟视无睹,毫无章法地寻觅每一处。
顾白一把拉住她:“江西!”他终于忍无可忍,大吼,“够了。”
她抬起眸子,眼眶通红,凝雾的眸茫然若失,美丽而空洞,一汪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