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以后,她掏出另一张字条:“这是我手写的委托,公?司下?面还有人,你直接去联系上?面的号码问清现?在内部管理的情况,我现?在的秘书叫李亚,她做事挺干练的,让她带带你,能?学?到不少东西。”
梁初楹接过来,心里隐隐有了猜测,但还是不太?敢确认:“你就这样交给我?太?胡闹了吧,我什么都不会。”
“之前我想用这些来报答崔广平的知遇之恩,但这几天公?司的疫苗出事以后,我反复在想,做生意究竟是城府更重要,还是把路走对更重要,最后还是觉得,不能?交到梁聿手里。”
“梁聿聪明是聪明,但是聪明过头很容易狡诈,我怕他也会把路走歪,想来想去还是不安心。”
梁聿那?小子心思太?重,万宝丽跟他打交道深知这一点,她没法确认梁聿真能?对他这个姐姐上?一辈子心,万一有天他不爱了,选择跟梁庆对峙,那?丫丫的处境会格外艰难。
万宝丽十分?坦然?:“你也别太?有压力,没指着你现?在着手,李亚会一点点教你怎么做,你还年轻,有的是时间?学?习,等你有把握了,干妈再交到你手里。”
“但凡是别人给你的东西,他都能?以任何理由收走,那?都不是你的,包括我暂时给你的资源,那?也不是你的。但是丫丫,能?力是你自己的,你从我这儿?学?来的东西,是你自己的,谁也要不回去,我只是希望你以后有退路可走,明白?吗?”
整场谈话里,万宝丽唯一隐瞒了梁庆跟崔广平最后崩裂的事。
至少现?在,梁聿也没打算追溯,那?么就先安稳一阵子,能?好过几天是几天,平静的日子总是过一天少一天。
只是人心易变,这永远是潜藏的危机,你永远不能?相信任何人对你的承诺,因为哪怕他违背毒誓,天上?也不会降下?闪电劈死他。
她不能?不为崔广平平反,但也不想叫梁初楹难做,就算梁庆真有错,那?跟他的女儿?也没关系。
人情无非就是这样传递,崔广平把伞递给她,万宝丽就传给下?一位,等到后面某一天,事情瞒不住了,梁庆如果真出了什么问题,丫丫还能?凭她自己好好过下?去。
梁初楹把钥匙和纸条紧紧攥在手里,还是反复确认:“你最后会没事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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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宝丽笑弯眼:“就算这一关捱过了,我还得做切肺手术,总之我也活够了,说到底十多年前其实就不怎么想活,过一天算一天,生老病死的,早就看透了。”
十六岁那?年她给父母磕头,说想上?学?,结果第二天就被几头牛给换走,也不是没埋怨过凭什么只有自己过成这样,但活到这个岁数,已经没什么好恨的了,快快乐乐最重要,万宝丽不想再给自己徒增伤心事,于是索性不去怨恨谁了。
梁初楹站起来,憋了憋,没憋住,还是紧紧抿住唇,身子前倾,紧紧抱住她。
她语气低迷:“我一定会帮你解决好的,干妈。”
万宝丽拍拍她,喟叹:“有你这句话就行啦。”
不知何故,那?天北京的雪下?得格外大?,梁初楹出门的时候走得急,没带伞,顶着一脑袋的雪回家,梁聿正在客厅的窗户前打电话,联系律师事务所的高级律师,为万宝丽作辩护。
从走廊乍一进屋子里,暖气瞬间?席卷身体,雪水融掉,浑身冰凉,梁初楹动动手指,才发现?冻得有些僵硬,连弯曲指节都很吃力。
梁聿回身看过来一眼,跟电话对面沟通几句以后挂断,过来摸摸她的手,蹭得叫人痒。
“你们说了什么?”梁聿问。
梁初楹握紧手里的钥匙和字条,抽抽鼻子,“没事,就是说了点儿?干妈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