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初楹偏开视线,“那些?人里也有我爸。”
梁聿重新拿起筷子,“如果奶奶说的?是真?的?,只是最开始贿赂庞博获得调任的?话,再加上梁庆在任期间有功无过,按情?分来讲,会革职、拘役、没收财产。并没有想象中严重。”
“但愿如此?吧。”梁初楹有气无力应了一
椿?日?
声?,像霜打的?茄子一样提不起精神。
头顶的?灯是新换的?,亮得晃眼,她垂落视线,嚼了嚼嘴里的?饭,余光瞥见梁聿双眼一瞬不移地盯着她看。
梁初楹递过去一个疑惑的?视线:“你还想问什么?”
“你会怪我吗?”
她默了一会儿?,“怪不到你头上,这事今天不捅出来,明天也会东窗事发,我们提前?揭露,总比叫庞博悄无声?息害死我爸要好。”
就算梁聿没通过游刚接触到巡查组的?人,梁初楹这边也捅开了,所以只能说是阴差阳错,两个人分别干了同样的?事。
起初她只是想知道是谁要弄死梁聿,一条线摸上去,没想到摸到庞博那里去了,王鹏的?口供一出,公安局上报到监委,事情?就朝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
“我吃饱了,休息吧。”梁初楹推开碗筷。
现在的?屋子里装了新的?热水器,不用像以前?一样烧热水倒进桶里,梁初楹将身子冲热,爬上床的?时候将鼻息埋入被子里,依旧有一股淡淡的?发潮味,跟以前?一模一样,房子变新,但东西还是原样,后山的?桦树林依旧被风吹得沙沙响。
洗完澡以后的?热气被带进被子里,梁聿仍旧打地铺,梁初楹心烦,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一会儿?翻过来看这边的?墙,一会儿?翻过去看另一边的?衣柜。
“你的?老师给你发消息了吗?”她眨着眼睛,突然出声?。
梁聿像尸体一样躺着一动不动:“没有,今天梁庆才被抓,最快也要明天安排跟辩护律师见面。”
默了一会儿?,梁初楹轻声?:“我都忘了,你什么时候开始不再喊他‘爸’了。”
“很?早。”梁聿终于动了一下,她听见轻微窸窸窣窣的?响声?,“从你离开我去德国的?时候,我就不再那么喊他了。”
“嗯。”她应了一声?,闭上眼睛。
约莫一分钟以后,梁初楹又把?眼睛睁开,出现在眼前?的?不再是衣柜,而是梁聿近在咫尺的?脸,鼻尖被月光照亮一小块,眼睑微微垂落着,盯着自己,呼吸微弱到几乎让人感知不到他还活着。
她扬一下眼睛:“你是鬼吗?”
梁聿不说话,就那么一直看着她。
梁初楹福至心灵,往墙边靠了靠,“允许你上来睡。”
空出一个身位的?位置,梁聿爬上床,挤进她的?被子里,体温向来不高,挤走她被子里热气的?同时,也带来一股她熟悉的?淡香。
难以形容,有点类似于……寺庙里的?香火味,闻见的?时候心立马静了下来,像什么安定剂,能让她感觉到,碰到问题的?时候身边还有能支撑自己的?人,与她一起分担压力。
“姐姐。”他一只胳膊伸过来搭在她肩膀上,静静叫了她一声?,想到编辑传来的?那张插画,梁聿用脸颊贴了贴她的?脑袋,拥紧了她,贪婪地嗅闻她身体的?热意,“我那时候说错了,应该让我变成你的?兔子。”
“什么?”
“短信。你不是知道是我了吗?”
“应该是我变成你的?棉花兔子。”
闭上眼睛,听着乡间夜晚的?白噪音,他喃喃:“别抱那只兔子了,抱我吧。”
七岁。他替梁初楹抓到那只长耳兔子,姐姐很?高兴,但是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