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犟!”
“你第一天认识我?我从小?到大性格不就这个烂样吗?”她偏开头。
“好。”他又改口,“你觉得可以豁出?自己的命来犟到底,但是庞博会只弄死你一个人吗?就不提爸自己了,本来梁聿被害失忆以后,大家都能够回到之前的生活,好好过日子,现在?他也?活不了了,还有,俾县的奶奶呢?”
梁初楹扬着?头看?着?他,笑了:“梁聿和奶奶可真好用啊……你又拿他们来威胁我。”
“上次是说,只要我跟他分开了,大家就不会死;现在?是说,只要我嫁给秦安宇了,大家就不会死,是吗。”
红透的眼睛淌下泪来,干巴巴的嘴唇像搁浅的鱼祈求呼吸:“我是蜡烛吗,谁需要我就要被谁烧一下。作为你的女儿,我真活该,要为大家付出?一切,如果?我不这么?做,我就已经是白眼狼了,我真自私、我心里没装着?你们。我就应该为了大家,为了所?有人,付出?我的一切,因为你们很可怜,所?以我就不可怜了。因为我生在?这个家,所?以哪怕我从出?生到现在?,没做过什么?太错的事”
“却?必须由?我,来承担那些做坏事的人的代价。”
梁庆失声,听见他从小?疼到大的女儿,用委屈的声音说:“爸,你说说,我做错了什么?呢?因为我揭发了庞博吗?这是错事吗?”
三岁的时候她开口说话,五岁的时候认识世界,十二岁小?学毕业,认为这个世界非黑即白;初中因为她是梁书记的女儿,有人巴结、有人表里不一背叛她;高中时她以为自己暗恋了一个好人,结果?也?发现事情并不如自己想得那样美好。
梁庆总是尝试告诉她,大家活在?这个世界上,心其实都是灰色的,他们有时候做好事,有时候做坏事。当时她不信,初出?茅庐,将一切想得太简单。
现在?她信了。
观念叫我们做一个好人,社会教我们做一个圆滑的坏人,如果?大部分人都这么?做了,那自己也?必须那么?做,因为人要在?社会里活。
她说了很多很多话,嗓子几?乎都黏在?一起了,梁初楹第一次看?见她爸的眼泪,梁庆松开了她,两只手无力地摁在?眼睛上,往后退了几?步。
“是爸的错,是爸从一开始就做错了,爸当初就不应该……离开俾县。”
梁初楹觉得喉头梗塞,艰难发声质问: “所?以,你犯错了,你要……被抓了,对吗?”
“我们这个家,妈妈走了,你也?要走了,然?后把我胡乱送出?去了,大家都散掉了。”
梁庆捏了捏鼻子:“爸是做过愧对良心的事,但爸没在?大事上犯过糊涂,但是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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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我没做,不代表别人就认为我没做。”
“很大概率上,我会是第二个崔广平,这也?算报应吧。”
这座她从小?到大住了二十多年的房子,不知道?从哪一刻起就叫人无法待下去,梁初楹感觉到肺被紧捏,她垂下头。
良久,出?声:“你把秦安宇叫来吧,谈吧……谈。”
“我应该……做的。”
你都那么?说了……她如果?不再烧自己一烧,不是对不起大家吗。
失魂落魄地往前走了几?步,梁初楹微微偏回一点?头:“别叫梁聿了,明天我会把他支走,他知道?这件事的话会疯,到时候也?很难办。”
“对吧,爸?”
梁庆垂着?脑袋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