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是很厚重的东西,太重了,梁初楹连自己?的人生都活不?好,梁聿还要把他的命像链子一样锁在她身上,她受不?起。
“你为什么不?能自己?爱惜自己?,而?总要惹我同情你、爱惜你。”
像是被她的话刺伤,梁聿颤了下?眼睫,抿直发白的唇,默默将手鞭至身后,藏好自己?可怕的伤口,提了提嘴角:
“除了怜惜,梁初楹,我还能从你那里?得到什么呢?”
他眼睛里?像是有?血要渗出?来,“其实一早就?应该让我在那片湖里?溺死的,姐姐也不?用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我也不?会这么难过。”
梁聿像是自顾自陷进了自己?的世界里?,手臂过于用力,腕上的绷带不?断有?血渗出?,洇出?来很大一块,梁初楹有?些心急,几乎是喊叫起来:“现在去医院处理伤口!你要是死了,我跟谁结婚、被谁勾引,你都管不?着,明白吗?”
她对他这种轻蔑性命的态度感到十分火大,捏着他肩膀把他推开,拽着他完好的那只手,想要带他去医院看急诊,不?料却被梁聿一把拽回来。
他的头发应该是许久没剪过,柔软地垂在眼皮上,将右眼完全遮住,梁初楹顶开他的时候只看见他露出?的左眼紧盯着自己?,像枪管上的红色准星,猩红一片。
身子更加薄瘦了,梁初楹简直不?知道这大半年他怎么在活,这么短的时间,变成这副鬼样子。
梁聿的声音毫无起伏:“我是管不?着,我是姐姐的礼物,你需要我的时候就?喊我,不?要我了就?把我一脚踹开,我却还像只癞皮狗一样追着你绕圈,伸舌头舔你的手,姐姐,你也觉得我下?贱吧。”
“我去见了医生,我做戒断治疗,很多?人都说?我不?正常,说?我有?病,可是姐姐明明知道……你明明说?过接受我的一切,现在呢?戳烂我以后抛弃我吗?”
“不?然?我要怎么做?”梁初楹陡然?甩开他的手,也要崩溃了,“你可以随心所欲,步步紧逼,你不?把你自己?的命当命,我家里?人的命你也可以不?在意。”
“但是我在意啊!”她还是压着声音吼出?来,“那是我爸,我奶奶,我不?想叫他们?出?事,梁聿,我也不?想叫你出?事,你告诉我应该怎么做?要我为了跟你在一起,为了这什么狗屁爱情,把大家都丢出?去不?管吗!”
“我说?了,我自己?家里?的事我会处理好的。”梁聿面向她,迟疑着挪动步子,伸出?带血的胳膊,一点一点抓紧她的衣摆,丧气地垂下?脑袋,哑音,“等我一下?,好吗……别那么快就?放手。”
“……你对我的感情就?浅薄到,连坚持一下?也不?肯吗?”
梁初楹不?敢看他的眼睛,她抽了一下?鼻子,尽量保持情绪稳定:“你先活着再跟我说?坚持不?坚持的事。去医院,梁聿,你要是敢就?这么死了,我现在就?打电话跟别人谈婚论嫁。”
最后四?个字是梁聿永远不?可触及的雷池,他的表情一瞬间狠如?利刃,呆在原地,梁初楹懒得跟他继续废话,表情紧绷地拉开房间的门,下?楼。
在酒店电梯里?,她听见梁聿细微但平静的声音:“如?果姐姐敢那么做,我变成厉鬼也不?放过他,我会趴在他的床头,在晚上将他勒死。”
电梯门打开,外面寒风一片,吹干她的冷呵:“可惜这世界上没有?鬼,你死了就?是真死了,就?算我真跟他上床你都管不着。”
“姐姐最清楚怎么让我生气。”梁聿嗓音浅淡中蕴含浓厚的凉意,“那我在活着的时候就?勒死他。”
“所以,你昨晚上他的床了吗?”
“没有?没有?!”梁初楹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疼得像有?拳头在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