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以为,祝青臣不过是个断袖,只要是个男的,他都喜欢。
只要把祝青臣搞到手,中原也就到手了。
难怪。
难怪那天晚上,呼延律会说那些话。
他根本就不是一时兴起、忽然想到的,而是早有预谋。
他从一开始就这样想了。
“哕”祝青臣想吐,但又吐不出东西来。
阿尔泰把箱子关上,替他拍拍背:“太傅可还好?顺顺气,呼延律死不足惜,太傅千万保重身体。”
祝青臣抬起头,语气坚决:“马上派人去处死呼延律,尸体烧了,不要留下痕迹……哕……”
阿尔泰道:“那我将这些东西一并烧了,省得太傅看着心烦。”
祝青臣摆摆手:“东西我让人搬回宫里,我亲自烧。”
祝青臣不愿在这个房间里多待,扶着墙就出去了。
他坐在廊下,看着侍从们把东西搬走。
风迎面吹来,让他清醒一些。
可祝青臣微微侧过身子,看向刚才传来呼延律声音的方向。
原本吵闹的地方,此时已是寂静一片。
李钺……
估计呼延律这阵子做的噩梦,与李钺有关。
李钺小气得很,呼延律对他说了那些话,李钺一定不会放过他。
祝青臣转回头,吩咐道:“再快一些。”
“是。”侍从们齐声应道,加快动作。
他和李钺是夫夫,他也小气得很。
他要亲自把这些东西给烧了,留着灰烬,用来埋葬呼延律。
*
东西装车,送到封乾殿。
祝青臣让侍从们把东西抬进来,便让他们都下去了。
殿门关上,只剩下祝青臣一个人。
他换了常服,在案前坐下,忍着恶心,重新查验那些书信,恐怕有东西错漏。
虽说要烧,但他至少要知道,呼延律给草原那边递了哪些消息。
可是没多久,他就后悔了。
他不该看这些东西的。
祝青臣将手上的书信揉成一团,用供案上的蜡烛将书信引燃,丢进给李钺烧纸钱的火盆里。
草原之人,野蛮粗鄙,书信也写得狗屁不通。
祝青臣再捏着鼻子看了一会儿,最后实在看不下去,双手抱起书信,全部丢进火盆里。
书信纷纷扬扬落下,火光跳跃,渐渐吞噬那些大逆不道的书信。
祝青臣看着火焰熊熊,又端起案上供奉的茶盏,仰头给自己灌了一盏冷茶,才感觉稍微顺气些。
呼延律算什么?
草原大王又算什么?
他从来就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可是李钺驾崩了,这些人一个个都欺负到他头上来。
祝青臣重重地搁下茶盏,走到那口木箱子前。
他差点忘了,还有这些东西。
祝青臣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一把将箱子打开。
还是那些东西。
他们以为,只消这些东西,就足以让祝青臣俯首称臣,双手将周国版图奉上。
祝青臣从箱子里拽出那件仿中原制式的嫁衣,用力撕扯两下。
却没能扯开。
他烦得很,索性双手一抛,把整件嫁衣都丢进火盆里。
嫁衣覆盖上去,瞬间就将盆中火焰压了下去。
祝青臣看了一会儿,没见火烧起来,干脆拿了把匕首,把嫁衣划开,一块布料一块布料丢进火里。
火苗重新燃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