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令《本草纲目》在《育言报》上登载,《育言报》刚出第一期,就有不少书商奔赴李时珍家中,请他将这书交由自家书肆售卖。

柳贺与张元忭、吴中行几人仍是忙碌,第一期的文章是精挑细选过的,第二期不可能和第一期完全一样,内容必须加以改变,除此之外,《育言报》已经开始接受投稿,他们也要从各地寄来的信件中筛出有可取之处的文章。

不过《育言报》办报的目的并非科普,而是给人畅所欲言的机会,第二期的主题便仍围绕是否该废除书院展开,《育言报》收到了京城本地读书人的来信,其中却缺少有影响力的大儒。

“十日之机是否太短了?”柳贺问,“信件来京就要耗费数日。”

张学忭也是点头,柳贺已对他们说过,一旦《育言报》走向正轨,便将全盘交予他们负责。

然而,这几日几人从来信中加以筛选,却仍未选到一两篇稍合口味的。

官员们受拘束多,即便对废除书院之事有异议,却不敢多妄言。

“你我先将后几版填充了,若头版仍是不够,本官便请光都谏在报上发文章。”

光懋刚升吏科都给事中不久,这个面子应该是会给柳贺的。

“若实在不行。”柳贺略一思忖,“便请部堂大人说一说看法。”

但《育言报》只请朝廷官员发声也不行,唯有得到大儒们认可与发声,报纸的影响力才能进一步扩大。

不过柳贺的担忧显然是多余的,《育言报》即将下印的前一日,柳贺已经拜托过潘晟,却收到了两封重量级的来信。

一封来自近溪先生罗汝芳,另一封来自山农先生颜钧,颜钧因避当今天子讳,故而更名为颜铎。

这两人可以说是当世大儒,阳明心学影响力最大的传人。

罗汝芳与何心隐都曾师从颜钧,颜钧的理论在这个年代已是十分开明的了,罗、何二人却仍要强过他。

张元忭少时曾与王畿同游,对颜钧这样的大家自是钦佩不已,不过待看过文章后,张元忭也有些犹疑:“泽远,这文章真能登吗?”

“登。”柳贺道,“发售赶不及便缓两日。”

这等文章自然也是要叫读书人早日瞧见,因而张元忭几人加班加点,干脆把家搬到了礼部,才将《育言报》下一期赶了出来。

到了《育言报》第二期发售这日,京城各书肆前人山人海,书肆还未开张,就已有读书人排队等候了,这副盛景甚至叫人怀疑:“今日莫非是秋试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