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居正拜道:“天子圣明。”

百官也如张居正般对天子行礼,之后朝会散去,柳贺仍有些茫然。

把他叫过来他就来了,可他还是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去哪儿?

“泽远此时是拔剑四顾心茫然。”出皇极殿时,黄凤翔叫住柳贺,和他开了个玩笑。

柳贺叹了口气:“的确如此。”

他眼下是真懵逼,几乎要问出“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三句真言。

“泽远你的去处,这几日恐怕就要定了。”黄凤翔道,“只是我等无从得知,光学士恐怕能知晓一二。”

翰林院如今的掌院是申时行,今年的殿试读卷官十四人中,申时行位列第十一,在通政使倪光荐和大理寺卿严清之上,因为除了翰林院侍读学士之位外,他还兼着詹事府詹事。

詹事府詹事是正三品,换句话说,申时行如今已经站上了词臣的最高阶,再过几年恐怕就要入阁了。

他与同年王锡爵是今科殿试读卷官中资历最浅之人,王锡爵眼下是詹事府少詹事,掌詹事府事,这一科读卷官中,唯独通政使倪光荐是嘉靖三十五年的进士,其余官员都是嘉靖三十年以前的进士,而申时行王锡爵则是嘉靖四十一年的进士。

申时行与王锡爵上位之迅速,着实令满朝文武侧目。

当然,柳贺也很快,但他升迁迅猛主要是外任时,还是不如这两人。

柳贺和申时行交情不深,问王锡爵对方也未必知道,仔细一想,他还是谁都不问的好,朝中最清楚他去向的是谁不言自明,他去问旁人,似乎……不太合适。

……

下朝时,吕调阳与

张居正道:“这柳泽远倒也沉得住气。”

“他未向和卿兄打听?”

“自进京后,他只给我送了些扬州府的特产,其中有一木制的盐罐,模样精巧,拿取甚是方便,我看再过不久京中就要流传开了。”

柳贺不是那种会追着上官跑的官员,但基本的礼仪他还是能做到的,进京之后,他便将扬州的特产大礼包一一发放,几乎做到了人手一份。

他反正抠,也不爱附庸风雅,正好扬州有商人制作了盐罐,还有一些本地的手工艺品与茶酒,考虑到宣传效应,柳贺去哪里都会带货,毕竟商人们天南海北地跑,生意总有一日会做到京城的。

吕调阳看张居正的反应,猜柳贺应当也未去张居□□上跑动。

“晾了他一个月,他竟丝毫不慌,性子是真磨出来了。”

事实上,自柳贺被天子当堂召问后,京中官员便一直在猜,柳贺下一步究竟该到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