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3 / 3)

珠子。那人无奈地回了头,用糖葫芦哄了半日,他倒是撒开姓子不起来,最后索姓摊开手脚,横竖不离地。结果是被挠痒挠得直伏在那人怀里打滚。

八岁。

他仰躺在那株古樟木下,望着一片铅灰的四角天空。那一次,死亡与他不咸不淡地打了个照面。

很多时候他都会想,入殡之时,他的棺木便用那株烧死的樟树来做,黑色的木,黑色的漆。坟前也有茶花,从他母亲的墓碑旁长过来的,一样纯白,一样干净。他还是仰躺的姿势,头顶上有一面黑白对半的天空,只有那四个墙角不复存在。无界无垠,无边无际。

“小鱼,别怕。我一直都在。”

哥,其实我真的很怕死。

可笑吧,对不。

而比这还可笑的是,我更怕你不会来我的坟头看一眼。

* * *

放下手中的金钗,他把试金石拿到光下慢悠悠照了两下,研细的金粉颗粒澄亮,自是上乘的成色。便是开了首饰房,里头也未必能找出金质更好的钗子。

他不动声色,拿过案上的押木竖了起来,往桌台左上角一搁,身后的铜板儿见状,闷头不声响,只自己绕到前堂后面去,一眨眼功夫已不见了踪影,也不知去了何处。蔡申玉这时才抬起头,朝柜台那一侧翘首以待的人露出一个微笑:“果然是难得的上品金--你说这些首饰都是你祖母临终前托付于你的?”

“正是,“前来典物的男子身型瘦小,有些尖猴腮,穿戴倒是看得出几分富贵人家的派头。他睥睨一眼蔡申玉,口齿伶俐地答道,“奈何家道中落,如今惟有典押些金银饰物换几缗钱,不然日子实在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