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谈过恋爱,交往过的人基本上都是为了利用而交。
他当过小三,掰弯过直男,劈过腿,多么肮脏的事他都做过,然而最后大家却都说他是受害者。
骗术高超,一张清纯的脸皮底下藏着漆黑的碎渣,其中的恶臭被外物的香气掩盖――这种人怎么可能会有爱情。
他是知道自己那恶心的灵魂的。
想到这,何秋经不住蹭了蹭白朗的胸膛。
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路上的人已经开始有意无意地皱眉。何秋当然是无所谓,风里来雨里去的,他的脸皮早就被磨得厚得能当砧板用,然而白朗却不行,他的表情并未有多大变化,耳根却悄悄地红了。
于是何秋顺理成章地提道,“别傻站在大街上了,去我家坐坐吧。”
“好。”白朗自然地回了一句,结果下一秒就变了脸色――他一出现,帅帅岂不是就没办法在家出现了?
怎么办。
白朗听见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他干巴巴地张了张嘴,最后又讷讷地闭上了。
要告诉何秋自己真实的身份吗?
白朗还没有决定,他怕何秋又走上前世的老路,血腥味比不得香气,他不讨厌,可那不仅代表着一种气味,还代表着杀孽。
冤魂在阴间看着,怨气会缠在他身上,死后是判官的审判――白朗舍不得。
“你等一下,”他僵硬着脸说,“我离开一会,一会回来。”
“怎么?你不愿意去我家坐坐吗?”何秋立刻敏感地皱起眉头,他拽住了白朗的袖子,“我什么都不会干,就坐坐。”
也许是他自己也意识到今天的自己实在是太唐突了,忍不住解释,然而手上依旧是拽着白朗不放手,白朗无措得鼻子慢慢渗出了汗,他揉了揉鼻子,“我……我……”
“就坐坐也不愿意吗……”何秋抿了抿嘴,一副落寞的模样,“我知道我太突然了……你刚才是不是哄我……你不用的。”
白朗勉强勾起嘴角,“没有,我,我就是……就是尿急!!”
终于急中生智地想出理由,他结结巴巴地接道,“对,我要去茅厕……你等等,就一会……”
何秋半信半疑地瞟了他一眼,拉着他去了一家大型超市的男厕,“我在外面等你,你快点。”
他眼巴巴地这么说着,白朗忙不迭地点头,匆匆进了洗手间。
洗手间的味道对于嗅觉敏感的白朗来说有些太刺激了,他晕乎乎地环顾一周,最后视线锁定了最后一个隔间处的那扇用来通气的窗。
何秋在外面等着,时间不知过了几分钟,也许两分钟,也许半小时――等待的时间总是特别的漫长,他有些奇异的紧张,忍不住抠起了指甲,最后终于忍不住推开了洗手间的门。
小便池那里只有一个中年男人,他看了何秋一眼,又专心地拉起了裤子的拉链。
何秋不安地问,“白朗?你在哪里?你好了吗?”
半晌,最后一个隔间传来闷闷的声音,“嗯,好了。”
然后白朗便从隔间走出,何秋笑了笑,“为什么不在外面上?”
白朗顿了顿,“……习惯。”
“……呃,很特别。”
这么说了的白朗有些后悔,他纠结地抿紧了嘴――这样的习惯听起来有些……娘们儿。
可是没办法,说都说了,何秋忍不住笑,他也就只能当做逗何秋开心了。
何秋的家离雇主家不远,从超市出来走不了多少路就能到。一路上,何秋和白朗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己的情况――还有自己那条狗。
“帅帅很帅哦!”他一边开门一边笑着对白朗说,之后又奉承道,“当然了,和你一比就差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