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儿院有很多这样的小孩,现在很少有小孩会被抛弃,被抛弃的大多是有缺陷的孩子,秦响算幸运的,她没有不健康。
“那明天呢?你明天来不来?”
秦响点头。
周自横这才不摆臭脸了。
切苹果和榨果汁要花挺长时间,凌姨还没有上来,秦响可以再多待一会儿。
周自横问:“孤儿院会虐待小孩吗?”
秦响摇头:“院长妈妈人很好。”
“那你干嘛来陈家?”他语气又变得不好,像最初骂她蠢时那样。
秦响低着头,她其实是自卑的:“你爸爸捐了很多钱。”
周自横冷哼:“假仁假义。”
秦响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不喜欢他的父亲。
他很恶毒地诅咒陈知礼:“我希望他出门被车撞死,喝水呛死,下雨天被雷劈死,那他的钱就都归我了。”
秦响被他的话震惊到了。
他痞痞地、坏坏地挑起眉:“觉得我坏是吧?”他乖张得不得了,“这是遗传懂吗?我本来就是坏胚子。”
秦响倒不觉得他是坏胚子,他顶多是小刺猬,独单的小刺猬。
时间差不多了,她要走了。
这次周自横扒着窗,试图把头从窗口钻出来。但失败了,他烦躁地锤了一下窗户:“你明天也要来。”
后面的每一个明天,秦响都会去三楼,她不爱说话,大多时候是周自横在说话,她在听,周自横喜欢骂人,最喜欢骂陈知礼。周自横是个嘴坏的小孩,但人不坏,他会把排骨汤给她喝,虽然他也会骂她小矮子。
周自横发现了,秦响总穿着同一件外套。
碍眼!
他住的房间里有洗手间,除了必需品之外,唯一值钱的只有一块手表,哪来的他不知道,有个庸医说他有间歇性的失忆症,庸医还说因为这个病,他才不能随便出去。
他把手表从窗口推出来:“你把这个拿去卖了。”他看了眼秦响身上的外套,故作嫌弃,“卖的钱拿去买衣服穿。”
“我有衣服。”
他又跟被谁惹到了似的不高兴,直接把手表扔出去,也不怕砸坏。
秦响手忙脚乱地去接,所幸没砸到地上,她正要把手表还给他,被他一个凶恶的眼神制止:“这是我不要的,你不要就拿去扔掉。”
秦响只好先收着。
“周自横。”
女孩子的声音脆脆的,像四月的风,不冷不燥,舒服又温顺。
周自横答应得含含糊糊,因为不习惯,以前没人叫过他。
“他们为什么要关着你?”
他们指的是陈家人,周自横的爷爷、父亲。
“他们怕我。”
“怕你什么?”
他就像被猎人关进了笼子里的野兽,即便已经被拔掉了爪子和牙齿,却依旧不会服软,那么骄傲乖张:“怕我脱掉他们的衣冠,让别人看到他们禽兽的样子。”
秦响没有听懂。
这次秦响离开的时候,周自横没有说那句口
头禅。
他说:“离陈知礼远一点,不要和他单独待在一起。”
第二天,陈家来了【客人』,『客人』提了很多东西上了三楼,『客人】不小心,把袋子掉在了地上,里面装的全是药。
那是压制人格出现的药物,这次自横少爷【出来】得太久了。
那天之后,三楼安静了,秦响依旧会在零点三十二分醒来。但已经听不到周自横敲瓷砖的声音了,凌姨也没有再起来送吃的。
秦响偷偷上过三楼,发现楼梯口的门上挂着两道锁,后面很长一段时间,她没有再见到周自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