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美娟自嫁到这家来,鲜少见陈秀珍像今天这般动怒,心里不由得一慌,但很快又缓过神来,急忙为自己辩解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实在是安安的情况你也知道的,饭店不挣钱,我得在家照顾孩子,这全家上下就指着林衡一人去赚钱。”
陈秀珍抬头,浑厚的眼眸透着锐利,声音不自觉拔高:“所以你就好意思跟你侄女开口要钱?”
林衡是个老实人,面对母亲的愠怒和质问,逐渐面红耳赤,感到一阵羞耻。
沉默片刻,压抑的怒火终于爆发,忽然一吼:“行了,还嫌不够丢人吗。”
一听这话,李美娟顿时不乐意了:“你什么意思,现在嫌我给你丢人了,你自个看看你闺女,就咱俩挣得那些钱,够给她看病吗,你摸着自己良心说,我这么做不都是为了女儿,你现在嫌我给你丢人了,好你个林衡。”
林衡垂头,双手握成拳:“安安的医药费你别担心,等回了县里,我们把饭店盘出去,我再出去找个固定的工作,每月按时向你们娘俩汇钱。”
闻言,李美娟伸手戳了戳林衡脑袋,“你!我们好不容易开个店,你居然要把它卖了,林衡,你是脑子进水了么。”
“这些年,我们前前后后问我姐要了多少钱,现在你口口声声说回家里看看明郗,进了门却又是开口要钱。”
李美娟蹭的一下起了身:“反正,说什么我也不同意把店卖了,你要敢卖,我们就离婚!”
狠话放完,李美娟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
突然爆发的争吵吓坏了一旁的安安,尤其是李美娟生气的样子,林衡扶额坐在椅子上,旁边忽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哭腔。
见女儿哭泣,林衡连忙抱起女儿,低声哄着,然而,安安哭闹地越来越大声,无奈,他只能看向陈秀珍:“妈,我先带安安回去,下次再回来看你。”
一家人匆匆而来,又匆匆离开。
明郗脑子乱的很,今天发生的事情完全打破了她的认知。
见明郗这样,陈秀珍心疼不已,一双粗糙蜡黄的手抚上她的脸颊,轻声劝诫道:“郗郗,舅妈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你妈留给你的钱就是你的,任凭旁人怎么说,也不能给出去,你还小,往后的日子里,这些钱便是你的依靠。”
话落,明郗眼眶湿润,脸上留下一行清泪,心间酸涩到难以言喻:“外婆。”
“好孩子,不哭。”指腹轻轻拭去她脸上挂着的泪痕,“有外婆在,没人能欺负了你。”
这是林云离开后,第一次有人掏心窝地跟她说这些话,站在她的立场上全心全意替她考虑,她低下头,眼泪一颗颗滚落下来。
过了很久,明郗终于抬起头。
“外婆,陈渡他...”
说起这个,陈秀珍又是一阵唏嘘,“陈渡。”话音一顿,又道:“也是个苦命的孩子。”
陈秀珍仰头,上空浮云密布,云层将天空原本的颜色掩盖住,以致于整片天都是灰蒙蒙的:“我们两家这些年一直是邻居,你外公去世的早,你舅舅他们在县城买了房就搬出去住了,这么多年也是我一个人住着,陈渡奶奶还活着的时候,是镇上有名的热心肠,谁家有点事找她帮忙,只要她做得到都会去搭把手。”
回忆起友人,陈秀珍脸上不禁染上一层厚重的哀伤,“还记得那一年,我心绞痛晕倒在家里,要不是她来家里找我,把我送去医院,恐怕尸骨都凉了。”
“都说善恶有报,可怜她一生良善,到头却没享到半点该有的福分。”话落,陈秀珍眼里隐隐闪现出泪光,“她走的那年,陈渡才15岁,陈国华好赌,欠了一身的债,那些催债的时不时上门来要钱,这样的日子过久了,他妈妈便走了,后来陈国华被判了三年,入狱的第一年,陈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