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人嘴里嚼着方才她们送过来的烙饼,低声问:“都问明白了?她们一家子是明天出发?”
“问明白了,袁哥,是计划明儿离开柳家村。”另一个人点头,“大栓叔都替咱打听清楚了,原本就一家三口,外带一个车夫,不过,今儿这陈四的未婚夫也来了,咱要对付的,就这五个人。”
“那不过是个书生,手无缚鸡之力,不碍事。咱十来个人,对付区区五个人,绰绰有余。”袁哥将嘴巴里的烙饼全吞进肚子里,美美地舔了舔舌头。
自从听那大建的吩咐,住抚宁县城外城隍庙里的乞儿找到活计,后来又受雇到柳家村,还在这里落脚了,传闻开来后,许多同样处境的乞儿就也结伴到这村子里头来了。
其中有勤快能干的,也有懒惰成性的,更有就是像袁哥等人这种不怀好意,天生坏胚子的,只是隐身在大众里头,未见着利益前,不显山不露水,等见有机可趁时,那歹意,就如蛇的毒液一般,渗出来了。
听说这雇乞儿干活的柳家,就是跟县丞里那陈家河粉店是姻亲,那陈家河粉店是柳家的大姑娘开的,当初乞儿们做的活计,也是给陈家河粉店接的。
眼看着柳家气势雄浑的大庭院,再看运送货物进进出出的驴车,袁哥等人眼红了。
他们早就想打柳家人的主意了,却一直按捺着,原因,自然是想干一票大的。
柳家人有钱,那柳家大姑娘更加有钱。
比起根儿扎在柳家村,有乡里邻居,还有一群乞儿相帮的柳家人,明显柳大姑娘一家子更好对付。
他们守株待兔了这么久,总算等到了柳大姑娘一家子来柳家村。
在打探情况后,让他们更为欣喜。
这一家三口都是娘们,弱的弱,小的小,身边还没半个护卫,可不是极好下手的肥羊吗?
袁哥等人心里发笑,恰好村里头还有见柳家人起势了看不过眼的大栓叔,两边一接头,要对付柳大姑娘的计划就出来了,劫人,要银票,不怕柳大姑娘不给。
陈念莞一家子在村里头住了多久,他们便暗中盯梢了多久,终于,明儿可以动手了。
袁哥招手,凑到另一个人耳朵前嘀嘀咕咕的,那人一边听,一边点头,而后迅速跑出庭院去找人布置去了。
袁哥拍拍手,拍落了手里烙饼的碎屑,而后哼着小曲儿回房。
经过阿竹住的这间房,听出他心情很好的阿竹奇怪地朝外头瞅了一眼,只见着一个背影,又把头缩了回去。
大通铺上,段爷爷盘腿坐着,用鱼香茄子拌粥,吃得津津有味的,最后连一丁点儿地肉沫跟汁水都没放过,舔得干干净净地,还意犹未尽,回味了好一会儿,才用筷子敲了敲空碗,那阿竹回头,赶紧将碗着收拾起来了,给段爷爷递上了一杯茶水。
段爷爷颤巍巍地抓着抿了一口水,而后慢慢躺在通铺上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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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陈念莞一家准备回县城了,柳大舅送给她们的山货,装满了一辆驴车。
幸好张二郎有另外雇一辆驴车,不然一准走不了。
离开前柳叶跟萱萱还恋恋不舍的。
“阿娘,叫柳叶跟我们一起回家好不好嘛?”萱萱哀求,然后掉头去看陈念莞,“姐姐?我们带柳叶一起回去好不好?”
两个丫头片子年纪相仿,臭味相投,怕是感情要好得很呢。
陈念莞看着柳氏。
“我才打算在城里头物色个女夫子,教咱萱萱念书识字呢!”柳氏看陈念莞没反对,转头跟四舅还有四舅母说到,“教一个也是教,教两个也是教,你们要信得过我们,不如,就让柳叶搬到县城里头,跟萱萱一起学?”
四舅跟四舅母眼神一亮,齐齐看向陈念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