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有事的。

他告诉自己，心口却泛起隐秘的疼痛。

密闭的空间内，那些破碎的组织以极快的速度恢复，原本空洞的胸腔长出了血肉，一切归于原状。

牧砜松了口气，感叹道：“好快的恢复力。”

X拢好乌发青年的军服，护目镜下的目光暗沉，他脱下橡胶手套，紧紧握住青年的手。

“即便是爆炸的余波，也会很快恢复。”

＊

在第二个晚上，青年睁开了眼睛，他的身体里中融合了新的基因，这些特殊的基因支撑起他的生命，赋予其新生。

在如今的医疗领域中，经过这种手术的患者叫做实验种。

通常来说，融合后的基因序列常常失稳，表征在对基本情绪的丧失上，然而在过去的案例中，实验种在淡漠情绪的同时拥有了特殊的能力，这些能力超脱出社会的管控范围。

有人发出质疑：“失去大部分情绪的实验种还能称作人类吗？”

作为制定实验种计划的代表人X面色平静，在发布会上回复：“这是物种的演进，人类终究会继续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尽管，这条道路最多只有十年。

一开只是作为对罪犯的重塑矫正，重症患者寻求延续生命的希望，然后是陆陆续续的普通人。

无数人接受了实验种计划，那些实验种所拥有的能力是超脱于时代发展的，没有人甘愿被时代所遗弃，成为踩在脚下的灰色沙砾，他们选择在手术灯下迎来重生，而在十年后的某天，最早的一批实验种走向死亡。

人们这时才发现，这根本就是物种清除计划。

X正在带领人类带向毁灭！

绝望的人群齐聚在X集团总部的生物研究所下，横幅泣血般遮蔽了灰色的天空，而X只是轻描淡写地发出声明：

“新的世界需要平等，而平等需要代价。”

无法遏制的恐慌在大陆蔓延，随后席卷每一个角落，最后却归于平静。

一颗石子在水面中会激起波纹，在大海中则落于沉寂。

人们开始意识到，这也没什么不好。

实验种解决了目前人类面对的所有经济与物质上的困境，他们第一次发觉，原来市面上被垄断的基因优化剂也可以像易拉罐里的廉价饮料，随意地分散在家里的每个角落。

木已成舟。

＊

首都军校中的新生代表死于一场肃穆的献礼中，背叛阶级的青年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他的生命永远定格在飞散的洋桔梗中。

X看向失去记忆的青年，他雾色的瞳孔流露出茫然，手不安地抚住心脏。

“你是谁？”乌发青年环住膝盖，警惕地看向他。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将话到嘴边的名字吞下，“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叫我老师，我之后会教你很多东西。”

“也同样，是你曾经教过我的东西。”

X俯下身，抱住病床上呆愣的乌发美人，眼含眷念，“我带来了很多洋桔梗，你喜欢吗？”

透明的直颈花瓶里插着几支洋桔梗，泡着水，花瓣在水中摇曳。

乌发美人的手里被塞入一支洋桔梗，他迟疑地收紧指节，将那支花放在鼻尖轻嗅。

窗帘被打开了，月亮高悬天空，皎白的月光洒在美人的脸侧，尽管有些疑惑，但他仍轻轻一笑，“喜欢。”

X痴愣地看着，抬手遮住郁宴安的目光，旋即转过身去。

“喜欢就好。”

他垂眸看向地板，地板反射出丝丝缕缕的银白光晕。

是不用抬头也能感受的月光。

X轻声说：“我也很喜欢。”

“一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