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冷的液体滴落在脸上。
郁宴安听到心跳声,越来越大。
一张照片落在手上。
上面是郁宴安自己,穿着白色的衣袍,对着镜头微笑。
他的后颈开始疼痛,顺着针孔蔓延全身,每一次呼吸都会使大脑剧痛。
好像忘了什么。
郁宴安知道,眼前的怪物是在溪水边捡到的白发少年。
他们在这座岛上度过了许多个零点,他很黏人,经常和霍蒙吵架,不会说话,在昨天,也还是只会发出几个单音节。
他只会睁着眼睛,把他抱在怀里。
就这样看着他。
郁宴安没给他取名字,因为总感觉好像冥冥之中,他就已经有了名字。
他应该有过名字。
X?
不会是他的名字。
这只是一个代号,一个字母,一个没有情感的编码。
不是生命的名字。
不是他的名字。
脑内的记忆开始复苏,在一个逼仄的空间里,玻璃浸满了某种粘稠的液体、仪器的滴答声,有人在说话,可能就在他的耳边,他听不清楚,只能依稀分辨出一些音节,有点吵,让他不能睡着,意识就一直清醒着。
画面亮了起来,有人抱住他,放在一个很窄的台子上,眼皮很烫,应该是光凑近脸部发出的灼热感,他抬起了手,那个人握住了他,橡胶手套的质感,他不喜欢,可是那个人握得很紧。
好奇怪的人。
没了液体,没了玻璃,他好像听到了那些声音,清晰的声音。
那个人在他耳边说的。
是什么呢?
突然有点记不起来。
但是他肯定,一定是很温柔的声音。
因为他有点想哭。
是一定要记得的声音。
那个人握着他的手,凑在他的耳边。
郁宴安。
郁宴安。
郁宴安。
在叫他的名字。
好奇怪的人,因为下一刻,他的后颈就被扎了。
冰冷的液体注射了进去。
好疼。
他的扎针手法一定是和牧砜学的。
…..
郁宴安睁开眼,过去和当下发生重叠,他晃了晃神。
看着那根流泪的触手,触手上的眼珠一眨,附着血丝的瞳孔紧缩,更多的血泪浸湿了躯干。
郁宴安叹了口气,忍不住摸了摸它,将那些流下的液体一一揩去。
“为什么要哭呢?”
他表情无奈,“我才应该哭吧。”
“你真的很过分。”
触手听了缩起了身躯,瞳孔里满是呆滞。
“总是骗我,在溪边……之后还装作无辜,串通牧砜一起骗我”郁宴安开始一件一件翻旧账,“还殴打我的宝宝。”
他牢牢抓住触手:“我想,你应该向我解释。”
“我不喜欢被骗。”
郁宴安垂眸,声音极轻:“会伤心的。”
触手逃避了,想退回中心的透明腕足中,却被郁宴安一手抓住。
触手听到青年低落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