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梦魇了?”旁边的人焦急不减。
钟觉予终于缓过来些许,扭头看向洛月卿,却没有开口,漆黑眼眸晦涩压抑,神?情是少见的陌生。
洛月卿满脸疑惑,又问:“你怎么了?”
钟觉予扯了扯手,洛月卿的手还覆在她小臂,这下刚好被扯开,之前在掌心下的地?方,顿时?清凉一片。
洛月卿没有在意,只当?她冒了大汗,一时?太闷热。
她又说:“你做了什么梦吗?我喊你很?久了。”
理?智逐渐回归,薄汗粘在身上?。
钟觉予张了张嘴,粘在一切的嘴皮泛起撕裂的疼,说:“是做了个不好的梦。”
“梦见什么了?”洛月卿思考着该如何?劝导她,让她尽快摆脱恶梦的纠缠。
钟觉予却摇头,说:“忘记了。”
“啊?”
钟觉予偏过头,眼神?落在被褥上?,只说:“我往日不常做梦,每回梦见什么,醒来就忘干净了。”
洛月卿这才点头,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见钟觉予下了床,又说:“怎么那么晚了?我得赶紧走,天再亮些就出不去了。”
话?毕,她直接拿起旁边的衣服就往身上?套,一副急匆匆的模样。
洛月卿只能解释:“我天微亮就喊你了,只是你一直不醒。”
钟觉予答应了两?声,继而?将腰带一系,便道:“我先走了。”
话?音落下,她已迈出脚步,只有转身关?门时?投来一眼,许是周围太暗但,以至于眼底情绪沉郁晦涩,宛如一摊死水。
随着嘭的一声,房门就此关?上?。
另一边的马车早已停好,已今儿?不需要上?早朝的缘故,里头并不算着急,只是偶尔掀开帘子打探一眼。
直到熟悉身影靠近。
“殿下!”李时?归先喊出声,又骤然停住,声音多了几分诧异,道:“殿下你面色怎么那么差?”
往日的钟觉予虽肤色白净,可却是一种健康如瓷器的莹白,现在却是毫无血色的苍白,看起来狼狈极了。
旁边的阮鹤也皱眉,低声道:“殿下你怎么了?”
钟觉予眸光沉沉,没有第?一时?间上?马车,反而?定定看向她们,停留了好一会才摆了摆手,说:“无事。”
声音微虚,听起来毫无可信度。
满脸担忧的阮鹤、李时?归两?人对视一眼,不禁冒出无数个猜测,而?最有可能的是钟觉予和洛月卿吵了架。
马车摇晃一瞬,继而?车帘被放下。
李时?归还想开口却被打断,只见坐在中间的钟觉予直接道:“之前让你记下那几个家族呢?”
难不成是因为这事吵架?
李时?归连忙掏出之前的本子,往旁边一递,忙道:“在这呢,一家没落。”
钟觉予点了点头,接过之后又翻开,将那群名字从上?往下,细细扫过一遍,然后又停在其?中一人的名字上?。
她说:“笔。”
李时?归立马递上?方便携带的炭笔,这炭笔在前朝就有使用,取材质较为坚硬的黑碳,打磨成方便书写的小块,虽然握笔不利索,也容易将字写丑,可胜在便利简单。
不过这东西?造价昂贵,又被科考所禁止,所以只有极少人能用,无法宣传开。
钟觉予拿起墨笔,直接将那名字重点圈起。
“这个人……”她突然开口,说着说着又变得极低弱,后面的字句完全听不见。
等候在旁边的阮鹤、李时?归不禁凑近。
李时?归甚至直接开口,道:“您说啊殿下!”
捏紧墨笔的手青筋鼓起,钟觉予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