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殿下有什?么干系!本来就是?幼时的胡乱猜想,”李时归连忙摇头。

“那就重新再挑一块吧,”钟觉予看向她,郑重其事说:“这一回,孤保证让你得偿所愿。”

话音落下,对面两?人先?是?一愣,继而大喜。

“殿下你终于想明?白?了!”李时归恨不得蹦起来。

阮鹤笑容满面,激动地握住拳头。

钟觉予没想到她们如此开?心,沉默了下,便?如同放下千斤担子,挺直的肩膀稍松,眉眼舒展,说道:“那就搏一搏吧。”

看看她与太?子,到底谁才配坐那龙椅上。

那么多的忍让、自以为的孝义,只让太?子越发肆无忌惮,一次次惦记上她的东西,也身?边人跟着她吃尽苦头。

钟觉予揉了揉脸,声音低微地几乎听不见:“阿兄这一回是?你过分了。”

红日?落山,待到夜色笼罩之时,阮鹤、李时归两?人匆匆下山,带着钟觉予嘱咐,快马赶向京城里去。

继而,落在京城各处的零散宅院便?一夜亮着灯,从收到消息后就难以入眠,有人摩拳擦掌、有人犹豫不定?、有人又惊又喜,但众人都?知这大梁确实要变天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细雨绵绵, 斜落在皇琉璃瓦上,滴滴答答地往下落,铺满地的青石四方砖盛了一汪水, 倒映着巍峨高大的皇宫。

从雕花木窗中往里看,被点燃的香炉升起淡烟,虽是白?日,殿里也亮着烛火,将挂在上头、写着惟精惟一的牌匾照得?发亮。

坐着首位的男人沉默不?语,置于桌面的手无意识地敲打着。

单从相貌看, 他大抵四十多岁, 国字脸上有一双狭长的凤眼, 眼尾微微上挑, 过分苍白?的肤色,哪怕蓄了胡须,仍让人觉得有些莫名的阴柔抑郁, 实在难以?撑起身?上的日月章双龙补服, 即便他是唯一能穿上这身?衣服的人。

钟觉仁站于三层阶梯之下, 忍不?住再一次喊道:“父皇。”

“钟觉予她根本就不?曾死心, 即便将她禁足在玄妙观,这人也有法子凑到洛家?嫡女身?边, ”钟觉仁愤愤道。

“儿臣瞧她哪里是在反省, 分明还在为?自己铺路!”

这话昨晚就说?过一遍, 今日重提也不?见腻烦。

钟徒明皱着眉头,眼中的忌惮不?加掩饰。

他这女儿倒是厉害的很?,在朝有大半文官帮着说?话, 外头武将死心塌地跟随……

他又想起坊间的传言,德宁长公主不?肖父兄, 手腕能?力都远超两人,若是男子,说?不?定?能?与太祖皇帝一般。

想到这儿,置于桌面?的手用力收紧、握成拳。

并未怀疑钟觉予是否是他亲生,一脉相承的凤眼做不?了假,而是他这皇位来?得?离奇,总不?免没底气。

当年的钟徒明并不?在皇位候选人之中,他天资愚笨又长相阴柔,更不?占嫡长子的位置,一直都不?受先皇待见,对方所看重的是另外两位皇子,文武百官也只?在这两人中做选择。

可?没想鹬蚌相争,竟两两而亡,钟徒明莫名?捡了个便宜,即便先皇再不?满意,也只?剩下那么一个儿子。

为?了稳住钟徒明的皇位,先皇甚至搁下脸和赵家?提亲,许诺百年富贵平安,换来?赵家?最聪慧的嫡长女下嫁皇家?。

能?让先皇如此劳神费力,便可?见钟徒明这人的无能?,后头先皇后早早离世,其实也与为?朝政思虑过重有关。

皇后离世后,朝廷便几经动摇,之前梁国还隐隐胜过楚国,经他手后,便逐渐输于楚国,民间议论层出不?穷,若不?是他见钟觉予有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