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任由洛月卿猜来猜去, 闷闷失了几天的眠。

但再纠结也?无用, 不如老老实实上课,自从观长?答应由洛月卿替钟觉予讲解道法?后,两人就连白天都要时时刻刻粘在一起。

看得时常来守着的阮鹤、李时归牙直酸。

不过, 难得的平静不曾维持多久, 阮鹤站在钟觉予旁边, 再一次重复了遍:“太子殿下已将豫州、兖州还给?东楚了。”

钟觉予坐在书阁之中, 垂眼不语。

就连一向爱闹的李时归都站在那儿。

想过太子平庸,但没想到他能无能至此。

这次战役, 本就是东楚无故起兵, 将梁国派去守城的老将斩杀于刀下, 惹得天下惊颤,那会京中人心惶惶,街头?巷尾都在传东楚要一鼓作气打到京城, 一统天下。

皇帝坐在龙椅之上,对?着下面?的朝臣连问十声, 都没有任何人敢接下领兵、对?抗东楚的重任。

最后还是梁国的长?公主殿下走出,在文武百官面?前?,下了必会击退楚军的军令状。

由此可见,钟觉予当时的处境是如何困难,甚至有世家公然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可她偏偏就带着众人,一路击退东楚,攻打向兖州,整整两年时间,钟觉予等人在此中废了多少?心力,折了多少?兵力,经历了多少?九死一生,太子殿下即便无法?细知,那大梁在此中耗费的钱财、粮草,他总了解吧?

如今倒好,自己火急火燎赶过去,既占着理又占着优势,居然也?能谈成这样子?!

豫州、兖州还了,赔偿金额只?超过两年军费的一成,其他条款看着占了便宜,实际都是大梁吃亏。

众人怎能为此不气闷?

两军对?仗的时候,他太子爷在哪里??

如今挑出来摘果子,也?没摘出个好果,签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对?面?的洛月卿手握经书,也?跟着不说话,钟觉予虽将她留下,但并不代表她可以掺和进去,只?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

李时归最沉不住气,忍不住先开口道:“太子殿下再怎么和我们?不对?付,也?不该如此,且不说我们?,那些随军战死的弟兄们?在地下如何安息?”

她气急了,整个人都在抖,两片嘴唇发颤。

旁边的阮鹤捏紧拳头?,好半天才说了句:“消息已传回京中,大家估计都知道了。”

钟觉予依旧杵在那儿,保持着坐着书桌前?的姿势,瘦削脊背挺得笔直,搭在桌面?的手鼓起青筋。

李时归却突然一下子跪下,大喊了声:“殿下!”

她并未明说,却直挺挺地跪下,满是不甘、愤怒的双眼却表明一切。

她们?跟着钟觉予那么长?时间,最是了解圣上与太子如何对?她。

皇后在时,还算其乐融融一家人,可随着皇后离世,长?公主逐渐展露锋芒,而以往还能称作仁厚的太子,被?衬得越发无能,于是兄妹离心。

而圣上不仅不加以阻拦,甚至站队于太子,一边不得不依赖长?公主才华,一边又对?长?公主生出间隙。

长?久下来,这两人哪能不心疼钟觉予?

忠臣做不了,那就当个权臣好了。

两人想得简单,之前?朝中就有不少?文臣支持长?公主,现在军方又有大半是她们?的人,既然陛下忌惮,那就彻底站在他对?立面?。

洛月卿不觉诧异,自顾自地低头?看书,实际却在思考,她清楚钟觉予性子,看似冷漠,实际却重情重义,半点恩情都会铭记在心,更别说对?父兄如何。

她此刻即便再愤怒,也?肯定不会答应的,不然也?不会拖到李时归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