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头的凰鸟栩栩如生?, 就连边角都雕有代表吉祥的云纹、荷花,外头人?都在传, 圣上与皇后是如何宠爱德宁公主。
可钟觉予却很讨厌那?张床, 它太空太大了, 像是一个巨大囚牢,每到夜晚她就被关着?里头,哪怕她伸长胳膊, 也无法触及边缘,只能小声地数着?自?己的心?跳。
直到旁边人?的声音响起, 才将她拉回现实。
这?一次钟觉予仍没有听清,忍不住贴近了些,小声道:“你再?说一遍。”
玄妙观中的摆设年代久远,结构简单的木架上全是虫蛀,稍一动就会响起咿呀的声音,可在这?噪音下,钟觉予终于听见了对方的话。
她说:“你在想什么??”
钟觉予张了张嘴,却不知道从何说起,总不能告诉洛月卿,她想起了她之前睡的床,有些奇怪,就好像她变成了几岁的幼稚小孩,在简陋的条件下,想起了家。
所以?钟觉予只是摇了摇头,说:“没什么?。”
洛月卿小声地哦了下,听不出语气,然后又道:“你冷吗?”
钟觉予认真感受了下,便说:“还好。”
临近初夏,这?天气实在不算太凉,除了身体?虚弱的清月小道长外,大部分?人?都觉得恰好合适。
洛月卿停顿了下,像是嘀咕了句什么?,继而越发贴近,冒出一句:“那?我冷。”
这?话说的奇怪,好像钟觉予说自?己冷,她就不冷了一样。
只不过唯一能反驳的人?却没有开口,身体?骤然僵住。
太近了。
因睡觉的缘故,两人?都只穿着?极薄的单衣,里头的小件都被放到一边,只剩下那?一层布料,好似存在,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于是,独属于女儿家的柔软感受就这?样贴着?钟觉予手臂,甚至是挤压着?。
“别……”钟觉予下意识开口,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怎么?说。
“嗯?”旁边的人?不知是没听清,还是故意装作听不见,微微仰头看她,抵在肩膀的下巴硌着?骨头,有点疼。
钟觉予只能说:“很冷吗?”
她伸手想去拽住洛月卿的手,想像之前一样试探对方的体?温,可洛月卿却躲开,直接将她抱住。
“冷,”洛月卿含糊地回答。
赤足踩在她脚背上,果然有些凉。
钟觉予不由愧疚,为自?己方才冤枉对方故意的念头感到歉意,她不熟练地回抱过去,手臂微微揽住对方的腰,脚背上抵。
“怎么?那?么?冷?”她有些诧异,明明洛月卿已经在被窝里裹了很长时间。
“体?寒,容易手脚冰凉,”洛月卿回答,就这?样埋在她怀里。
屋外彻底没了声响,连月亮都藏了起来,山涧中的溪流依旧,如同?一条蜿蜒曲折的丝带。
小院里的树木立在那?儿,偶尔落下几片叶子?,扰了一庭院的清静。
木床上的被褥被撑出一个大包,里头的人?相拥相依偎,结束了短暂的对话后就不再?提起别的话茬,反而学着?小儿胡闹起来。
圆润的脚趾滑过足背,顺着?骨骼从上往下,反反复复,当然这?种重复动作不会一模一样。
有时是从脚踝的位置开始,有时故意停留在弓起的足背上,或者缓慢往下。
钟觉予有些痒,只能抵住对方足心?试图逃避。
怀里人?便笑,有些得意的轻笑声。
像只尝到甜头的小猫。
这?让长公主殿下有点恼,用力揽紧对方,低声道:“笑什么??”
洛月卿在仰头看她,杂乱的发丝扫过脖颈、耳垂,不仅没有好,反倒更痒